家老板正垂眸望着他,那眼中的森寒冷意看的他浑身一抖。
不行,不能这么做。
门外响起轻而缓的敲门声,男人的神情不变,将祈言擦干净后,又将他身上的衣物一点点的归整好,这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幽深的视线落在那张沉睡的脸庞上。
祈言突然失踪,暮向南很快就会发现端倪,通过警力调查路边监控,很快就能追寻到祈言的下落。
医生满头大汗,脸上的神情严肃紧绷,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在给离越查看完伤势后,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犯了一次错误,就不会再犯一次。
离越眯了眯眼,眸中划过一丝狠厉,他的内心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离越的神情无动于衷,连眼神都不曾分开片刻。
离越拂开他额前的碎发,指尖轻点他微微红肿的眼角,男人的眸色比平时更深了几分,从远处看,有种不近人情的冰冷。
恐后的从软烂的肉唇中一涌而出,很快就在床单上流淌出一滩腥膻粘腻的液体。
祈言对这些一无所知,他陷在黑甜的梦境中,盖着男人的外套,睡的小脸红扑扑。
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口,他的视线余光颤巍巍的划过离越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的人,心里却想着——
谁能知道这个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军火商,不好好征战天下开拓航路,却躲在这偏僻小镇,守着不听话的小娇妻,天天搁这儿上演君王不早朝呢?
他伸出指尖一点点勾勒着祈言眼角的轮廓,像是在触碰什么昂贵又易碎的物品,半晌才低声回道:“把人送回去吧。”
门打开,几个黑衣黑裤的保镖带着离越的私人医生脚步轻缓的走进来。
只是可惜了……
黑色
医生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恨不得自己从来没睁开眼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正在给离越上药的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生怕男人真的让人把他眼睛给挖了。
不能把他一起带走。
下属突然再次出现,却并不进来,只是立在门前轻声道,“先生,暮家那边察觉到了,正在派人巡山。”
离越瞥了眼那药膏,似笑非笑。
不能把人再吓跑了。
他巴不得离越早点回去,如果先生的伤势被这里的医疗条件耽误了,他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他无意与这边的黑白势力纠缠,脱身离开是最好也是最省事的方法,不会让自己牵扯到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轿车在清晨最后的一丝暮色下,静悄悄的驶离这个还未彻底清醒的小村庄。
黎明的晨光在身后逐渐破晓,离越怀里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祈言,望着崎岖山路,眸色在日光的照映下,显出几分疏离的冷光。
怀里的人不安的挣了挣,发出短促的呼声,被男人搂着,轻轻拍哄着再次昏睡过去。
纤细的手腕从薄毯中露出来,细腕上精致古朴的白玉手镯在晨光下,透出温润的暖色。
他把玩着那支手镯,执着祈言的手,在上面深深的印下一吻。
“乖一点,我会来接你的。”
*
暮向南看着眼前爆炸燃烧后的汽车残骸,脸色青黑。
他的脚边是一片漆黑的焦土,爆炸后的高温将这附近的植被燃烧殆尽,鼻尖尽是呛人的烟灰。
他的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眼睛充血通红。
旁边的同事接了一通电话后神情微变,匆忙挂断后抬头对暮向南道,“找到人了,在医院……”
暮向南蓦地回头,死死盯着同事,额角青筋崩裂,声音沙哑,“哪家医院?”
同事皱着眉头,神情似有不解,“就是市医院,说是被路人发现送来的……”
他们一边说,一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留下几个同事处理爆炸现场。
“路人?”暮向南拧眉,“人呢,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