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他不再有什么可隐瞒:“是,也不是。我服了一种叫见徽草的东西,不仅与我平日喝的药相抵,还能引起旧疾。”
庄怜儿没说话,身体却绷紧,她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想下去,在心里承认他真是太可怜了。
许斐试探着将她拉到怀里。
怜儿没拒绝,眼里蓄了泪水:“那你跟长公主她们……是准备做什么……”
许斐见不得她落泪,他是真心将她捧在心肝,急忙去替她擦去,懊恼又自责:“你莫哭了,都是我不好……”
怜儿却催促了一声:“告诉我。”
许斐不愿将那些朝廷上的斗争告诉她,虽他有把握,但永远都想着给怜儿留一条后路,同时,他又知道怜儿如今知了这事,她并不好糊弄。
他在他耳边轻声道:“长公主手握兵权,又上过战场,她……不满足于宫院中的那一方小小天地。”
庄怜儿忍不住发抖:“你是说她想――”夺权这两个字,她没敢说出来。
许斐无声地颔首。
(我根本不会写虐文,所以这应该不虐吧)
四十.喂药
震惊、同情过后,涌上庄怜儿心头的更多是后怕。
她看着面前人的脸庞,分明是这段时日与她同床共枕的夫君。他怎么能够,瞒着她谋划这样的大事――稍有不慎,不仅他自己,连带着她,整个庄家,都要受牵连。
她擦了擦眼泪,挣开他的怀抱,有些无措:“你且先养病。”
知道她对自己失望,许斐眼瞧她要起身,连忙又拉着她,再如何能言善辩,在此刻都使不上用场,他道:“怜儿……你别走,我明白你担心什么,先听我说,好吗?”
庄怜儿不愿动静闹得太大,转过身静静望他。
许斐亦是低了声:“先帝在时,长公主屡次随他上战场……她不仅兵符在身,至今在军中仍有美名,此事并非天方夜谭。更何况,就算她不成,我也留了后路,我并未与她交底,关于父亲、还有我的病……”
“阿斐,”庄怜儿心乱如麻,听不下去,沉声道,“这样四处围城的日子,你一定也过得很累吧?让我再想想,你先歇息。”
许斐因她的话语渐渐安静。
无论从前如何,如今他病了是真,庄怜儿按捺住过于激烈的心跳,恢复了平静的面容,才推门走出去。
她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暗处指不定有多少人盯着,自己也不能表现出与往常有所不同。紫珠原本守在门外,见她出来,上前行了个礼。
怜儿问她:“可有告知母亲?”
“方才就差人去了。”
庄怜儿又想了想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慧言去煎药了?”
“大夫写完方子,慧言就差人去取药了,这会子应当刚上炉!”
“领我也去看看。”
她如今知晓了这些,心中难免打鼓,那药究竟喝着有没有事?他真有那样的把握,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么?假若事成,身子却不慎亏损,真的值当吗?
她们一家都做低了姿态,不愿与权贵来往,就是要打点关系,也多是些小官。父亲愿意将她许给许家,又何尝不是看中了他家的清闲?原来是她们想的太简单了。
慧言守在药炉边,庄怜儿拿过药方看了看,她并不懂得医术,幸而记性不错,也能认出这药方和从前并无太大出入,多加了几样,她又低声问了慧言。
慧言跟着许斐好些年,尚是稚龄,但对草药已十分熟悉,他只当庄怜儿不放心这药,拿着药包给她指了指,一一说了过去,最后还道了一句:“夫人放心就是,这药有我亲自看着。”
紫珠也在一旁偷笑:“咱们姑娘这是舍不得姑爷呢!”
庄怜儿轻轻瞪她,尽量让自己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她在药房中站了片刻,看着火苗吞吐,约莫一炷香过去,心中才真正平静下来。
阿斐待她如何,她最是清楚。
就连自己那些奇怪的性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