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怜的女人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存在。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祈夫人脚步一顿,神情有些诧异。
此时此刻再次被人搬出自己的母亲,祈言的内心仍旧恶心欲呕。
女人笑了笑,只提了一句就不再说了,安静的剥着手边的橘子。
祈言似乎并不在意将自己和离越这段耻辱的关系摆在明面上,他看着眼前那个沉默不语的女人,发自真心的询问。
所以是什么原因让祈家的人认为现在的他有这个能力去劝说离越,让他帮助祈家呢?
祈言木着脸坐在那里,记忆又回到当初在祈家争执的片段。
祈夫人怔了一下,看着祈言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她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祈言打断了。
这群人到底是生活在怎样阴暗又肮脏的角落,抓取了如此多的人性之恶,还堂而皇之的说“这是在为你好。”
凝滞的氛围在病房里回荡,没人说话,但祈言却从心底砰然爆发出浓烈的怒火。
祈言简直要窒息。
祈父将他关在房间里,他宁愿绝食也要抗争到底,后来祈父就阴沉着脸道:“你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母亲的骨灰扬了。”
这也是祈言最诧异的地方。
“难道就因为我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他顶着祈言震惊的视线,冷漠道:“当初她因你而死,死后还要再因为你尸骨无存么?祈言,我劝你最好想清楚。”
祈父的话如一把锥子狠狠的刺在祈言心上,纵使从没和母亲相处过,记忆中也很难拼凑出那个女人的面貌,但是因为自己而自杀的悲剧让祈言从小都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同情的心理。
合约内容中除了答应给祈家一笔资金缓解他的债务危机,其他方面的援助几乎没有,祈家也没这个胆子去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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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言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向他。
祈言脸色倏地冷下来,手掌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蜷起来。
那个男人的眼中,除了家族利益和钱,也许什么都不剩了。对那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祈言皱起眉头,眼神中的不解是那么清晰明了,“为什么你们会觉得只要我开口,他就一定会答应呢?”
剥完一整只橘子,祈夫人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她温和的笑着和祈言聊着家常。
她扬起嘴角,笑的温和,然后提起精巧的手包,站在门前和祈言告别。
sp; “什么时候,嫖客会对……卖身的这么富有责任心?”
祈夫人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先是看了看四周,神情似是有些慌乱,然后紧张的出声制止祈言。
“祈言!”她压低了声音道,“你今天生病了脑子不太清楚,很多话不是这么说的……”
祈言冷冷的看着他,“难道不是么?”
那张合约就是祈家卖儿子的铁证,宛如耻辱般印刻在祈言的内心,提醒着,他是谁,他究竟是怎么来到离家,又是为什么要承受离越的一切,雌伏于他的身下,像一只断了翅膀的幼鸟,失去自由,被人肆意亵玩。
祈言的质问让这个一直都很端庄优雅的女人慌了,她咬着唇沉声道,“祈言,你最好祈祷这些话不会被……那个人听到,不然你……”
她没有说完,拎着包仓皇的走了,似乎再多待一秒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病房里重新归于安静,祈言呆呆的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在手边,他却不觉得有半分暖意。
而在一室之隔的另一间房。
昏暗的室内,监控屏幕上的微光散落在离越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上,衬的他像是暗夜里的修罗,森然而不近人情。
几个身形魁梧的下属垂头立在离越身后,大气都不敢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嫖客和卖身的?”
死寂中响起男人冷到极点的声音,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