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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敲响,江骞推门而入,打破了诡异的平静。

他径直走向孟绪初,弯腰在他身边轻声说:“该去吃药了。”

吃药?!

穆玄诚眉毛立刻动了动,用力看了江骞两眼,慌张地想着,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真就只是单纯的过敏?

其实是吃胃药。

孟绪初心里清楚,也知道穆玄诚将这句话理解成了吃过敏药,但他完全没有做出解释,反而庆幸这道神来之笔,将错就错:“好。”

他站起身,因为久坐腰腿又有些发麻,撑着桌面不着痕迹地顿了下,江骞自然地在他侧腰托了一把,带他出了办公室。

经过穆玄诚时还客气地点头示意。

穆玄诚亦步亦趋把孟绪初送出门,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和孟绪初略显僵硬的腰腿,茫然地想:

难道腰和腿都过敏了吗?

第42章

返程的时间比计划提早了整整两天。

倒不是因为A市的事情结束得异常顺利,而是亚水那边传来消息,律师即将在当天晚上公开进行遗嘱宣读。

穆庭樾那份死前一直真假难辨,死后隐藏了快一个月的遗嘱,终于要公之于众。

连穆玄诚也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和孟绪初等人一起返回亚水。

抵达时又时晚上,天色阴沉,汽车在路面飞驰一段距离后,天空飘起雨丝,飞速掠过车窗划下丝丝雨痕。

紧接着化为倾泻而出的暴雨,亚水市的雨季仿佛漫漫无期。

穆家老宅的水塘都漫出来了,几条观赏鱼在地上奋力挣扎,被披着雨衣的佣人捞起来扔回塘里,又不断泄着池塘的水。

车直接进入庭院,停在大楼门外。

掠过水塘的速度很快,又因为树木遮挡,孟绪初没看清工人是怎么源源不断泄水的。

江骞撑一把打伞将他从车里接出来,伞面深黑、厚重,伞柄闪着黑色金属暗沉的光泽。

暴雨之下,再大的伞也无法彻底隔绝雨丝,沾着水汽的风钻进伞下,扑在人身上,带来潮湿冰凉的气息,丝丝缕缕渗进骨头缝里,熟悉的酸痛应运而来。

孟绪初面颊微微泛白,没有表情地大步往里走,身影很快消失在巍峨的大门后。

议事堂内不太明亮,这栋老旧的建筑一到雷雨天电压就不稳,是以光线格外昏暗。

孟绪初推开实木门,扫着身上的水汽时,一时都看不清圆桌后众人的表情。

还是老管家又点亮几盏灯,丰沛的光线照耀着抛光后红桃木桌,反射到众人脸上,孟绪初视线才清晰些。

穆蓉母女并肩而坐,百无聊赖地拨拨指甲扫扫头发,似乎觉得遗产大概率与自己无关;白卓一如既往的沉静,朝他点头笑了笑。

而穆天诚的座位已经长久地空了下来,穆世鸿脸色格外阴沉,在确定自己最疼爱的大儿子入狱之事板上钉钉后,他就一直是这个表情,好像跟在后面冒雨赶来的穆玄诚不是亲生的一样,一句关心都没有。

穆世鸿夫妇一向偏心大儿子,在众人面前早已不是秘密。

穆玄诚也像是习惯了多年的区别对待般,没看出丝毫尴尬或难堪,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在于柳身边坐下,喝了口茶不再说话。

江骞将孟绪初送进门后,就自觉地收伞等在大厅,议事堂的门一关,满室寂静。

于柳脸色也很差,多日上火后双眼浮肿,他将孟绪初上上下下打量一边,“绪初也来啦?”

她忽然嗤笑一声:“外头风雨交加的,你身上怕是不好,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孟绪初没说话,走到最上的空位坐下,轻轻笑了笑:“就是因为风雨交加才要来啊。”

他学着于柳的样子在她脸上打量一圈,关切道:“倒是二婶你脸色也不好,要多保重身体,别太劳心伤神。”

“你!”于柳脸色一变。

谁都知道孟绪初是在说她大儿子马上要进去才缝纫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