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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疾如雨下,远比上一次要更加难受。

祝遥栀错觉自己要在汹涌潮水中溺毙,却又似搁浅在岸边的一尾鱼,被烈日炙烤,身上像要裂开细纹,渴求水露盈满每一道裂隙。

冰凉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触手抚过她的眉眼,眼尾红润,水汽迷濛,一片泣露花色。

祝遥栀脑中理智的弦都被越发汹涌的潮水崩裂冲垮,她抓住少年邪神骨节浮凸的手腕,声音嘶哑,嘶哑得像是将枝头琼花摘下撕扯得一片泥泞:“你知道怎么做……你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邪神的话语轻如夜雾,“栀栀,你对我只有欲,没有情。”

祝遥栀神思一片迷乱,分辨不出少年话语里的情绪,只觉得祂的声音很轻,如雨丝如青烟,在她耳边绕呀绕。

她忽然回想起刚才邪神谈起这些事情时的话语,祂说如果没有情感,这种事情,有何意义。

如果是别的时候,随便这小怪物怎么想,和她没有关系,但现在,她很难受,也没办法顾及那么多。

祝遥栀攀上少年宽阔挺拔的肩,手上力道也许轻了也许重了,她管不了那么多,总之她用力把邪神拽到了榻上。

玉榻上堆锦叠缎的衾褥一片散乱,青纱罗帐也被带得摇晃起来,银昙飘飞绽放,流光明明灭灭。

祝遥栀欺在邪神身上,混乱的呼吸洒在线条秀朗的脖颈与锁骨上,她看间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

她伸手摸索着,不消片刻就解开了那身白袍雪衣,红绳松散青铃坠地,敲在白玉浮金的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

祝遥栀伸手胡作非为,她原本想诱发邪神的合欢蛊,但她发现自己多虑了,根本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你明明也很难受。”她低头埋在邪神肩颈上,贪图少年身上冰凉的体温,她的指尖轻巧地在线条绷紧的胸膛上画圈,“在忍什么?”

她的手腕被扣住,但力道很轻,欲拒还迎。

邪神沉默了片刻,才哑声说:“栀栀,弄香楼的那些人,只被拿来成全一时声色,然后就被抛弃,如同器物一般。”

少年用手指轻抚她簪钗凌乱的鬓发,轻声问:“我也会被你抛弃吗?栀栀。”

“……”祝遥栀没有办法否认,她确实如此,她从头到尾,就只打算解除合欢蛊后离开邪神,离开榴花汀。

但她知道,邪神拿她没有办法。

她只需趴在少年怀里,胡乱地蹭几下,可怜兮兮地说:“我好难受。”

邪神颤了颤眼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掌心扶着她的腰,隔着衣裳与她交换体温,“……没关系,被当作器物也没关系,栀栀,我甘愿予你欢愉。”

先动情者,向来一败涂地。

雪缎织锦的裙摆被翻动,犹如海浪退潮,露出一片光洁细腻,上面绣着的莲花鲜妍柔美,莲蕊是金线织就,缀了圆润珍珠,而今裙上的莲花倾颓了一榻,一颗圆珠不慎掉落窗外,落入檐下一汪清潭中,惊动了水中几尾游鱼,鱼尾摆动漾起圈圈涟漪,水边的一树白梅落花纷坠,梅瓣沾满潭水,淋漓流艳。

祝遥栀被腰间的双臂架起,她抓住榻上的雕花床栏,俯视着少年邪神灼红含欲的瞳孔,修匀有力的手臂将她缓缓往下压,少年高挺的鼻梁与淡色的薄唇逐渐被她丹府以下之地覆盖,层叠裙摆被拂到腰后,从少年的脖颈堆到胸膛上。

“栀栀,弄香楼沉湎风月者,不乏未出阁的姑娘,”邪神以唇舌承受她,其他的发声器官运作,说出她能听懂的语言,“我知道如何,不进犯而让你欢慰。”

杀千刀的弄香楼,果然上次就不该带邪神去那种鬼地方!

祝遥栀看出邪神的意图,顿时心头一跳,抓紧了床栏后的镂金错彩的窗格,但她遍体软腻,只能无力地滑坐下去,将重量倾压在邪神半张脸上,丝丝缕缕的银发缠上她发颤的膝弯,开出细碎而柔软的白花。

很快,她连指尖都细细战栗了起来。触手缠绕而上,汲取她所有的气息与声音,沉溺至极,一点点都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