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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尽是张狂放肆。

在萧楚淮走开几步后,萧楚沉才幽幽道,“还未定亲,未必是你。”

萧楚淮眉眼压低,下意识地收拢手臂抱紧怀中人,径直离开。

萧楚沉看着哥哥的背影。

曲江池边沿江花灯此时映照着无数水面尸身。

水中月影一片血红。

萧楚沉从权势纷争的皇室船舫之中走出,面无表情地扫过水面血月。

这整座船舫中,他所在意的已经离开。

剩下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他的世界干枯如朽木,能让他有一丝一毫触动的,只有死亡与洛笙。

萧楚沉冷不丁与门口战损受伤的侍卫对视一眼。

侍卫单膝撑跪在地上,触及萧楚沉的视线下意识地低头,捂住伤口。

半晌惊惧不安又恭恭敬敬地唤了声,“殿下。”

萧楚沉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这声殿下听得陌生又苦涩。

曲江池外,一道黑影脱离了束缚,被禁军护送,朝着萧楚沉的方向赶来。

他声音有些急切和担忧,“主子。”

萧楚沉没有回话。

“怎么突然……”苍垣欲言又止,碍于周身的侍卫,最后只有一句,“您没事吧。”

萧楚沉嗓音沙哑懒散,“无碍。”

苍垣看着萧楚沉脸上也早已没了面具,脸颊一侧有些青紫。

像是被什么重创,打碎了面具,他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们原本的计划如今全部被打乱,主子这般突兀地闯入朝堂,不知会不会再度被盯上追剿。

这一切来得太快,以至于他们并没有做好准备。

苍垣动了动唇,看着主子的脸色,终是没有问为什么他会突然暴露。

毕竟萧楚沉这个人做事,更看心情。

不远处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远远望见他,迟疑片刻慌慌张张地赶来。

他打眼看着那与萧五王一模一样的脸,仍旧是心悸。

大太监甚至都没敢多看萧楚沉,只弯身恭声道,“殿下,还请随老奴移步。”

萧楚沉看了他一会儿。

大太监浑身上下像是被架起来烤,连忙解释,“陛下要给您安排入宫事宜。”

“入宫事宜。”萧楚沉玩味了一会儿这几个字,“想先软禁我?”

大太监头都不敢抬,冷汗津津,“岂敢岂敢。”

萧楚沉冷笑着,却并没有拒绝。

径直朝着他们走过去,“那就走吧。”

他如今已然暴露,就没有退路可言。

*

曲江池厢房中,洛笙又被噩梦拖进了无边无际的深渊中,始终无法醒来。

她梦见东宫产房内,阿姊苍白的脸,咬着帕子却没了力气,宫女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出去。

说阿姊大出血了,可孩子还没出来,随时都会一尸两命。

她梦见京城中血流成河,家园破败。

死了好多人,洛府门匾落地,全家下狱。

她梦见自己被囚锁于暗不见天日的房内,瑟缩着身子,手腕上面被绑了铁链,足踝也挂着一串铃铛。

只听得房门“吱吖”一声细响,就知道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梦中一道阴影从门口落在她的床榻边。

那人走上前,伸手轻抚过她鬓发、脸颊,复而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

洛笙红着眼睛,再度看清他的面容。

梦里他似乎很满意她手腕上的铁链。

轻轻一扯,洛笙就跌跌撞撞地扑到他面前,冰凉手指如毒蛇般缠住她的下颚,“不听话的小孩,要受罚。”

洛笙惶惶不安。

“你阿兄引你私逃,我挑断他脚筋如何?”

洛笙抓紧他的袖子,哭腔浓厚,“不,不要。”

“那笙笙还跑吗?”

“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