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悲怆,如今陛下的头七还没有过,你们却逼着娘娘过继别的孩子,试问这样的事情放在尔等身上,也能问心无愧的、平和的接受吗?”
一个拥护颖王之子的朝臣突然站出来道:“那你要怎么办?国不可一日无君,难道就要这么一直耗下去么?”
宇文复突然站了出来:“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难道先帝驾崩这一年,朝中大小事情,不都是由长公主殿下做主么?”
他的位置靠前,冷冷地扫了一眼群臣后,又看向殿上的荀远微:“要我说,长公主殿下也是荀氏正统出身,是先帝的胞妹,从前身上有战功,摄政这一年,更是联合悉万丹部解决了我朝东北部的心腹大患伏弗郁部,内政上开创制举、整顿吏治,前段时间的瘟疫一事更可见殿下之爱民如子,这皇位,让长公主殿下来坐,殿下也是当之无愧!”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群臣从面面相觑到窃窃私语。
紧接着说话的是大理寺卿窦嵩:“我觉得襄国公所言有理。”
而后由荀远微今年开制科选上来的一些臣子也开始附和宇文复和窦嵩的话,一时朝中掀起了除了立颖王之子和齐王之子的第三阵风。
此番言论自然引起了诸多出身世家的大臣的不满,虽然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一年荀远微和真正的皇帝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毕竟政出廷英,崩逝的小皇帝更多时候只是占了个名分。
“简直是胡言乱语!这天下,什么时候有让女子登基为帝的例子!”
荀远微坐在殿上,眉心紧蹙。
因为这是一条她自己也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她从少时起,看得最重的便是自由,所以兄长登基后,她没有选择留在京城养尊处优,与京中那些贵妇内眷打交道,她更希望的是留在边关,为兄长镇守河山,如果不是一年前兄长的那道遗诏,她想她大抵会在边关度过自己的一生。
如今朝堂上的争论,已经彻底超过了她的意料。
她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支持她的人用她的政绩说话,反对她的人则在她的女子身份上做文章。
而所有的争吵,都由内宦高正德的一声通报暂停:“太后娘娘到!”
所有人循声朝着太极宫的门口看去。
萧琬琰已经换上了最正式的朝服,她身后分别跟着高正德和她的女官元蔷。
群臣皆朝她拜下。
荀远微也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站起来亲自搀扶着萧琬琰走上殿,又和她行礼。
萧琬琰环顾了一圈,她费力地压下自己想要咳嗽的冲动,从元尚宫手中接过一道卷轴:“先帝驾崩前曾留下遗诏,若国有难、有狂澜既倒之态势,立文穆长公主远微为嗣,称制。”
此话如一颗石头被用力投入水潭中一样,在群臣中激起一道又一道的涟漪。
荀远微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琬琰:“嫂嫂,这?”
这一切来得实在有些太快,让她一时既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
萧琬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低咳了两声,继续道:“怎么?要违抗先帝的旨意么?”
先前支持荀远微的臣子有了这道遗诏,腰板瞬间硬了,纷纷跪在地上:“请殿下循先帝遗诏正位!”
“请殿下正位!”
戚照砚站在阶下,始终一言未发。
他只是看着荀远微的眼神。
他知晓荀远微并不想被地位和权力框住,她只想成为自己,就连当时在两人被困在山洞中的时候,荀远微问他的也是,世人会不会只记得文穆长公主而不是荀远微。
他不想逼着荀远微做出她不想做的事情。
所以他全程只是观望着荀远微。
以一种平和的姿态。
萧琬琰看着荀远微,朝她轻轻点头。
荀远微眉心紧蹙,并不想去接那份遗诏。
萧琬琰在她身侧压低了声音:“远微,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