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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厘拎着配料走了过去。

王嬷嬷扶着余采,也去了那边。

不过,将鸡块下入锅中后,叶厘、王嬷嬷就走开了。

两人蹲在已有绿意的小菜园旁,认真剥蒜。

棚子下,彭希明坐在灶前烧火。

余采在他身后三尺远的地方,扶墙而立。

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叫两人都有些拘谨,一时间都没开口。

但彭希明是男人,他又觉得是他先起了心思。

是以,他盯着灶膛里的火焰,轻声问:“余掌柜,近来可好?”

这声音一出,余采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

来了来了。

他无声呼了口气,道:“好、一切都好。”

熟悉的温和的嗓音,叫彭希明心中勇气大增。

他握紧手中的烧火棍,也做了个深呼吸。

将昨晚想了多遍的词在脑中又过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他这才道:“之前托江老弟夫夫转告您的话,字字真心。”

“但为表诚意,我有必要再叙述一遍。”

“这些话,咱们可以立契,让江老弟夫夫做证人。”

“若我真有伺候您的机会,我不再读书,也一文不要,只与您同进同出,安心做您的拐杖。”

“当然,这契约其实惩罚不了我什么,所以,建议您给我家人一些小恩小惠,好让我家人站在您这边。”

“我不知该如何证明我的诚意。”

“若您有好的办法,我一切皆可照做。”

余采:“……”

他鼻子酸的厉害。

彭希明证无可证。

只能将会导致变心的所有条件都堵住。

他阿爹立的那些条条框框,彭希明全都想到了。

这人甘愿将一切交出、将自个儿困住。

这份诚意,叫他如何不动容。

他一个跛子,竟还有人愿意用这样的真心待他。

眼中的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轻声道:“你不必这般自轻自贱。”

“我是找相公的,不是找奴仆的。”

他声音中的轻微哽咽,叫彭希明有些慌乱:“余掌柜,我可以转过身吗?”

“……不可以。”

余采被这份小心翼翼引得更为酸楚。

彭希明当真不敢转身,只得着急询问:“那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余采反问。

这一句噎了彭希明一下,彭希明一顿,道:“我自然是希望您日日安、岁岁安。”

“若你真想我心安,那就不要再轻贱自个儿。”

“我也拿了个主意,你且听听。”

彭希明忙点头:“您讲。”

余采又深深吸了口气,还扬起脸,好将泪珠逼回去。

“你愿意伺候我,那就有工钱可拿。”

“书,你想读便读。”

“我只求一点,若将来你有了新人,那记着今个儿的话语,同我好聚好散。”

“我会让你走。”

这一番话,算是承认了愿意与彭希明成亲。

可彭希明来不及狂喜,他心中感动的厉害。

也酸楚的厉害。

余掌柜就是这般宽厚啊,宽厚到叫人不知该如何报答。

可如天上明月似的余掌柜,要求竟低至一个好聚好散。

可见那个武举子带给余掌柜的伤害有多大!

天杀的!

不就是一个武举子,拽什么拽,以他的才智,但凡能……

他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心疼压下,解释道:“余掌柜,不怕您笑话,我是自个儿不肯读书了,太苦。”

“我也穷怕了,有口安稳饭吃就心满意足。”

“按我说的,立契吧。”

但余采听了这话,皱眉问:“你不听我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