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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就开始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考生,大多都没有力气再去关注了。

客房布置雅致, 一小把早开的桂花被折到土陶瓶里,摆到桌前, 徐辞言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都是软的,有种睡懵了的感觉。

鼻尖香气渺渺, 他抬眼望向窗外,日光大盛, 沿街有热热闹闹的叫嚷声传进来。

“?”徐辞言满心狐疑,他失去意识之前还是傍晚啊, 这是到什么时辰了。

总不能一觉睡了好几天吧?

最初的迷茫过去, 徐辞言拉开被子, 发现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头发披散在肩上, 也是梳洗过的。

殷微尘搬了个椅子守在旁边,眼下双目紧闭, 眼下微青,俨然是已经睡着了。

椅子旁边还掉了本半开的书,想来是睡着了没拿住掉的。

徐辞言下床把书捡起来,好奇地瞅了一眼,以他一目十行的目力,扒皮, 梳洗,穿针引线……血淋淋的词语止不住地往脑海里钻。

徐辞言:“…………”

这是什么刑讯酷刑108种。

他默默地把书放下,原著里,关于殷微尘的描述一向是什么阴狠毒辣,手段龌龊,鹰犬酷吏,地狱阎罗。

甚至还有嘴臭的说他貌若好女,心如蛇蝎,想来是上辈子过得太苦,这辈子才疯狗一样乱咬人。

总得来看,别说不像个好人,甚至都不太像个人。

眼下见着他对书学刑审给自己学睡着的样子,徐辞言又觉得有些好笑,他垂眼打趣地瞅了一眼殷微尘,正对上那人漆黑的一双眼睛。

“你醒了,”殷微尘可不知道好友的心思,揉揉眉心,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那小册子收到怀里,“可还有哪里不适的?”

徐辞言摇头,披上外袍以指为梳梳理头发,“我睡了多久,这是什么时辰了?”

殷微尘幽幽地看着他,“八月十八,末初了。”

徐辞言一愣,不可置信,他是八月十六晚上出的贡院啊。

睡了两天??!

“你一直不醒,林娘子她们都快吓死了,”殷微尘开口解释,“好在司三娘子说你没什么大事,就是累着了,让你睡够就好。”

按殷微尘的说法,这两日里他还给徐辞言硬灌了两碗粥,吃饭的时候眼睛是睁开了,人显然还没醒,全凭本能撑着行事。

徐辞言:“………………”

“咳咳,”徐辞言有些不好意思,“我就说你怎么也像熬了大夜的样子。”

守了他两天,能不有黑眼圈吗?

特别是殷微尘皮肤苍白,这点黑就格外地明显,徐辞言笑着打趣他像川蜀那边的食铁兽。殷微尘呵呵一笑,把铜镜往他面前一塞,徐辞言看了一眼,很好,自己更像。

收拾好衣裳,他们就推开门出去,这间客栈里住的大多是来考试的秀才和他们的家眷,林娘子几人住在隔壁房间,徐辞言看了一眼,没人。

“病倒的秀才太多,附近的大夫都忙不过来了,”殷微尘解释,“司三娘子带着你妹妹去给他们看病去了。”

“我妹妹真有出息。”

徐辞言一脸有荣俱焉,殷微尘瞅他一眼,不想说话。

到了楼下大堂,桌上三三两两坐着几个无精打采的读书人,一个个面色蜡黄,有气无力地捏着筷子,显然还没从考试里缓过来。

唯有一人例外。

“小二,再上两盘肉!”粗犷的声音大咧咧地响起,徐辞言顺着声音看过去。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眉目粗犷,身形极其魁梧,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翘着腿,手里拿一根大骨头啃的正香。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读书人,往好处想像个营队里的将士,往差了就是土匪窝里的匪贼。

周围坐着的几个书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侧过头低声骂了两句有辱斯文。

“这是哪位仁兄?”徐辞言嘴角一抽,这哥们和别的书生画风实在不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