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想来一想,”陈钰一扬眉毛,“哪怕考得太差,能和夫子同堂考试,也是美谈!”
若是能把顾夫子考倒下去,陈钰不由得笑了一声,遐想无限。
徐辞言也瞅了瞅赵夫子,心底感慨,果然这般“欺师灭祖”的大事,就是让人开心。
两人对视一消,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位老夫子还不知道学生心底的小九九,笑着谈论一番之后,就照着安排进了各自的斋房准备考试。
县学里的季考分两类试卷,只要不是病得实在下不了床了,祁县的秀才爬都要爬过来参加,而廪生,增生和附生前十单考甲卷,难度要更甚一些。
徐辞言虽是新生,但他如今有廪生名头在身,便和赵夫子等人坐在一处。
题板挂在最上方,一日之内,考四书题一道,五经题一道,论一篇,策一篇,至于五言六韵试贴诗,因不是后续乡试会试重点,季考是不考的。
徐辞言难免松了口气,真不是他自轻,他作诗的水平比起其他学子来,那是拍马也赶不上啊!
白巍没少因为这点烦忧。
徐辞言常听他庆幸幸好自己没生在江南,那边重诗,没点诗才连文会的门都跨不进去。
幸好没穿到唐代去,看着题板上的题目,徐辞言心有戚戚。
与童生试的题目比起来,季考的难度明显上升了一点,特别是五经题,虽然在前面考试涉猎了,但选了本经之后,题目的深度一下就上升了许多。
徐辞言做完四书,就来看《尚书》一经的考题。
比起论语等书,《尚书》在后世的知名度没那么广,但有一句名言,是大多人都听过的。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次季考的经题也正是这句。
徐辞言几月来颇有进益,县学书阁里的典籍他也没少翻看,眼下一看这题目,脑海里就自动浮现了许多有关的名言警句,他仔细琢磨了片刻,提笔做书。
四书,五经,策,论,等到日头西沉,本季的季考就算结束了。
季考过后会放两日的假,徐辞言出了明伦堂,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着回家。
他到淮安巷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林西柳开了院门,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外做针线。
“娘,”徐辞言赶忙走过去,“怎么又绣起东西来了,这儿暗,小心伤到眼睛。”
林西柳柔和地笑笑,“只差最后几针就完了,干脆就给它赶着做完。”
徐辞言一看那手里的衣服,青色的料子,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给他做的。
吃得好,睡得好,徐辞言就像棵冒尖的竹笋一样蹭蹭蹭地往上长,去年的时候他站在陈钰几人旁边还显得格外稚嫩,今年再看,已经齐人肩膀了。
徐出岫也长得很快,小姑娘站在院子里,嫩生生地像朵花。
“哥哥,娘,快来吃饭啦!”徐出岫笑着招呼。
“来啦。”
徐辞言笑笑,一碗栗子鸡汤,几碟子时令小菜,一家人吃得很是满足,收拾好之后,徐辞言就到书房里拆了滕明喻寄回来的信。
“怎么样?”事关学医,徐出岫很是紧张,坐在凳子上不住地问。
手里的几本医书她已经快要翻烂了,家里还特意找了个药柜子给她装药,只是医学之深,若只靠自学也难以长久。
徐辞言眉心一跳,把信纸递给母女二人,“滕兄说省城里有个妇人,寡居无子,不是山南人,从北方迁来的。”
“这妇人自称往日是大户人家养的医女,很有几分本事在身,只是性情古怪,听闻他来意以后,提了两点要求。”
林西柳看文章的速度有些慢,她忍不住开口问,“怎么说?”
“第一,她要出岫亲自到省城去见她。第二,”徐辞言点点书案,“若是看中了,出岫要把她奉作养母,悉心侍奉。”
林西柳仔细琢磨片刻,“这第二点倒不是什么,天地君师亲,出岫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