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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昨日家里有事回去得早了些,”徐辞言笑笑,“只是不知道这几个学段间是有什么讲究?”

赵素新接过话题,“每次季考过后,四个学段就会进行调整,但是县学里定了,只有升入天段以后才算完成了课业,可以参加乡试。”

“若是有学子季考中未能升入下个学段,就会被申饬,记入成绩中。”

“这规定一出,县学里混日子的人都少了许多,书斋里日日都是人。”苏清遇感慨一声。

徐辞言打听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

邓禄下台之后,新上任的县丞对石秋马首是瞻,石县令得了权力,第一把火烧的就是这县学。

实在是之前贾历文担任教谕的时候过于松懈,导致县学里的规矩十分松散,一度出现不想学的学子肆意逃课,想学的学子找不到授业夫子的荒谬情况。

别的不说,单这一年的岁考,祁县就有数位秀才被大宗师免去功名。

就连廪生都有一位被发落了,可见昔日县学松散成什么样。

若不是今年的院案首落在祁县,石秋连带着新上任的刘教谕都没好果子吃。

徐辞言摇摇头,说起来他能这么快当上廪生,也是因为这个,不然还有得熬呢。

这么说了一会,三人就到了明伦堂,徐辞言先去找陈钰几人一同见过诸夫子,才按苏清遇指的方向回到玄段所在的斋房。

县学里的课程安排很像后世的大学,除了四书课是一个学段的人一起上,其余的五经连带着选的辅科课程,都是学子按着时间去斋房上课。

各种考试的压力压在身上,县学的学子都很是紧绷。

上课之前急匆匆地进了斋房找个位置坐好,夫子讲学讲完了以后,当堂就发作业下来,直到交后才能走。

若是写的慢了,可能还会赶不及去下节课的斋房,进而遭到夫子训斥。

通济社学有两个班,赵夫子都是分批上课的,等到后来徐辞言大多在家自学,按照自己的节奏安排。

县学里节奏之快,饶是他第一日上午也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

只不过过了几节课之后,徐辞言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梦回高三。

五经课结束以后,徐辞言今日就只剩辅修的算学了,他收拾好东西走进斋房,一下就发现了这房里的气氛和别的屋截然不同。

格外死寂,格外沉重,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死到临头的表情。

苏清遇两人也是算学课,见此情况,不由得叹息一声,和徐辞言解释起来。

几门课里,乐学教学风雅,考核简单,报得学子最多。礼、射几门虽然少些但也能开课,唯独这算学,年年都少有人主动报名。

堪称课程黑榜第一,学得苦,考得难,每年都有学子苦学一学期,最后拿了个丁不及格回家。

气得人想吐血。

问题是,其他几门课能容纳的学子是有限的,所以每年都会有倒霉蛋没排到其他,只能被教谕安排来学算学。

“我和笑川兄也是倒霉,”苏清遇大吐苦水,“因为写文章忘了时间交表交得慢了些,一下子就落到算学来了。”

赵素新也是一脸的追悔莫及,半响突然想起来问,“新生员入学第一次选科一般都能拍上,徐弟怎么也到这算学来了?”

这话一出,附近几位老生齐刷刷地投来好奇地目光。

徐辞言心底无言,扯着嘴角笑笑,“我自己选的算学……”

自己来的?!

苏清遇一下肃然起敬,“徐弟真学子也!”

徐辞言:“…………”

徐辞言一时间头皮发麻,坐他附近的老生们表情都很莫名,看他活像是看怪胎另类。

好在他们开口追问徐辞言这么这般想不通之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拎着戒尺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书童,手里各抱一叠卷子。

“嘶!”

苏清遇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