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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藏青 不胜九 83887 字 1个月前

殿内暖意越浓,灯火映着软榻上的人影。

幼青神色镇定平静,抬手从药盒里,浅浅剜出小块乳白的药膏,动作有些生疏缓慢,刚触碰红肿伤口又停住,胡乱又随意地涂抹了下。

即将穿好衣裳时,手腕突然被攥住。

幼青抬头望过去,眸光泛起失措。

殷胥淡淡地垂着眼眉,俯身握着幼青的手指重新上药,声音冷淡又平静。

“还要再里一点,不然恢复不好。”

幼青顿时一僵,耳根红透,僵硬地任由他握着她的手一点点上药,身体已经完全不再听指挥,只是凭着本能作出反应。

殷胥全程只是握着幼青的手,眉目也是冷冷地垂着,薄唇浅淡,手也没有碰到她其余的任何地方。

只是在认真上药。

幼青眼睫颤动,保持神色镇静。

上好药之后,很快就分离开来。

殷胥拿锦帕把幼青手指上残留的药膏都擦掉,抬手将衾被重新拉好,将人盖得严严实实,转身就熄了灯烛。

“早些歇息吧。”

扔下这么一句之后,殷胥什么话也没再说,径直走回了床榻,徒留幼青还抱着衾被坐在软榻上,望了一眼离开的背影,敏锐地觉察到,他此刻的不渝。

这是生气了?

幼青还在发懵,不过只是想了片刻,很快就在这一日的波澜起伏中,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明黄的帐幔之下,殷胥阖上双目,来回深深呼吸,掌心微微蜷缩,软榻上的画面反反复复挥之不去。

那双含水的明眸,在灯火之下通透而见底泛着茫然畏怯,长长的眼睫轻颤,柔软的唇瓣轻启着翕张。

他握着她手的时候,她手指的颤动和身体的僵硬也一并传来。

殷胥忽然想,如果方才真真切切碰上那片湿润柔腻,就在她颤动的目光之下,该是什么样的滋味。

心口的燥意,愈演愈烈,在地龙烧得正旺的殿内蕴得愈深。

又过了一个时辰。

殷胥直接起身下榻,去了净室,在冬天里洗了一回冷水澡,顺便将已经脏污的里衣也换下。

折腾了一番之后,已是天蒙蒙亮了。

而软榻上的人,呼吸均匀,只需看一眼也知昨夜一觉安稳。

殷胥却是整夜未眠,没有再打扰她,着衣佩带之后,就提步离开了殿内,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去往了两仪殿上朝。

待快至卯时,幼青被宫人唤醒了。

殿内是空荡安静。

幼青洗漱更衣罢,就匆匆地赶往太医院上值了,一路快行而去,踩着檐下的铜板声入了门。

张院正早已来了,在指点一些年轻的太医所下的方药,听见声响,抬头看了过来,眉头拧紧着轻责道:“小薛,既刚入太医署不久,算是学生,平日里要多加学习,昨日的班没来,今日又迟到,这态度可算不得认真。”

幼青连忙道歉。

林正闻言在一旁道:“老师,昨日她是奉圣命,出去办差了。小薛素日从未迟到早退,也习得极为认真的。”

张院正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

他挥了挥手让幼青自去坐下看医案,若有不懂之处及时提问。

又过了一阵,张院正就繁事缠身,又匆匆地离开了,幼青这才松了口气,忙又向着林正道谢。

林正书写着医案,劝慰道:“张大人素来如此,不喜迟到,不喜不好学的学生,今日也是一时气头上来,故而批评两句,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只隔着一座的太医,正端着茶盏,闻言就开始了笑,瞥着林正道:“林太医倒是对带的这小徒弟蛮好,还安慰人呢。”

林正抬头瞥了过去。

那太医耸耸肩膀,轻咂一口茶水,刚咽下去,见着此时太医署这角落人不多,又都是熟人,就开口压低声音道:“诶,你们可听说……长生殿的事?”

幼青在最角落里,握着医案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