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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验证了什么。

雪袖下的指尖倏地攥紧,深深掐入掌心。

晓羡鱼从来没见过奚元脸色差成这样,虽说他从前就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可哪怕是最虚弱的时候,也比不得此刻冷败。

她有点着急:“师兄,你别听沼泽怪胡言乱语,谁也不会牺牲,你知道它最擅长迷惑人心……”

奚元并不回答,只是阖了阖眼,眉目间几乎溢出一丝痛苦。

晓羡鱼有些不知所措:“师兄?”

拂动的发丝和衣袍,不知不觉间垂曳而下,湿漉漉沾着水。

澄澈的海水一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黏腻的空气。

晓羡鱼眨了眨眼,意识到终于能开口说话了,立刻扬声道:“沼泽怪,你有什么冲我来,逮着他叨叨算什么?”

枝叶摇晃,婆娑树影间,赫然多出一道身影。

晓羡鱼蓦地抬头,看见白衣青年倚在树梢,清冷的眉目低垂,薄唇挑着森冷的笑。

长着一张和奚元别无二致的脸。

他乌幽幽的眼珠子锁视着她,开口,话却是对奚元说的。

“我猜你会。”他慢吞吞说着,嗓音沙哑极了,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古老意味,每个字音都带着深深蛊惑,“毕竟你敬神,亦敢弑神。”

“所以你爱她,亦可杀她。”

第105章 姐姐 早在万载以前。

晓羡鱼伸手握向奚元的腕, 正色问:“师兄,你们在说什么?”

她不傻,看出他的反应不对, 便知厄沼并非胡言乱语。

奚元静默片刻,轻轻反握住她的手。

“……计划有变。”他低声开口, 短短几个字音, 仿佛耗尽气力, “我们不断地脉, 找他真身。”

晓羡鱼顿了顿:“你不是说很难成功吗?”

有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做法,为何要选更危险困难的路?

奚元垂着眼帘,好似不敢看她,嗓音有几分涩哑:“很难,但并非全无可能。”

树上的白衣青年慵懒支颐,居高临下旁观一切, 心情十分愉悦似的笑起来。

“啊, 我猜错了。”他的腔调很慢,古怪极了, 分明吐露着人话, 却透出浓浓的非人感, “不过, 这样很好。”

高高在上、干净无瑕的雪灵生出私欲, 如同扑向烈火。

等待他的结局唯有消融。

厄沼微笑:“如此一来, 你今夜注定死在这里。”

话音方落, 一道凛冽剑气扑面而来, 白衣青年微微侧首,几缕乌黑的发被削断,飘落。

晓羡鱼面无表情:“你话好多。”

厄沼阒黑的眼珠一错, 视线浇落时,几乎叫人生出一种被死死锁定的恐惧感。

他的眼睛渐渐褪色,显露出一双剔透潋滟的金瞳。

“他不敢告诉你,我来告诉你。”厄沼对她说话的嗓音轻柔得发腻,几乎带着一丝诡异的撒娇意味,“……姐姐。”

晓羡鱼愣住了。

她对盈山神栖洞里听到的呼唤恍惚渺远,彷如幻觉,过后如何都回想不起那道声音和语气。

可此时此刻,她突然想起来了。

心中万分清楚地知道,那声呼唤来自眼前的白衣青年,来自魔神厄沼。

晓羡鱼简直有点儿麻了。

——天杀的,她前世前前世,哪儿的来这么多“好弟弟”?

但她来不及胡思乱想,因为厄沼此话一出,奚元握着她的手便蓦地攥紧了,将她的腕骨捏得生疼,他极少……不,从未如此失态。

奚元乌睫轻颤,望过来的模样几乎有些说不出的狼狈,他哑声道:“……不要听他的。”

厄沼挑唇不语,兴致盎然地瞧着他的反应。

空气中飘来丝丝缕缕香甜的气息,他微眯着眸轻嗅片刻,喟叹:“好香甜。”

厄沼为魔神,通恶欲,擅蛊惑,以人的绝望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