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晞下意识地捋开裤腿,看向自己的脚环。
他在日常生活里,尽可能地去忽略那个代表异种身份的禁锢。
洗澡不能脱掉,生病不能摘下,要戴着一辈子。
无论是以人的身份,还是以鸟的模样。
“你……”他直接解开傅从宵的领口,在确认到颈环时再度失声:“你……”
“我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傅从宵平静地说。
“你还记得,我们去看候鸟的那个夜晚吗。”
“你知道我不能飞,就带着发光的吊坠,飞了一整晚。”
“那时候你在哪里,我都能看得见。”
“那不一样,你疯了吗。”商晞在找他脚环的接口,却发现这银环可能永远都摘不下来。
“傅从宵,你知道我们才刚开始谈恋爱吧。”他觉得生气又有点好笑,“你这和纹身有什么区别,而且,你身上本来已经有一圈禁锢了,何必再加一圈呢??”
“我只带了一夜的吊坠,你要戴一辈子的脚环?”
傅从宵问:“我可以吗。”
“如果我说,我最初就是这样想的呢?”
商晞哑口无言地看着他,加重声音道:“我和你都还没有满二十岁。”
“你不觉得,成年人都不会相信什么永远、一辈子之类的话吗。”
傅从宵安静地看着他,眼里只有笑意。
商晞却能从中读出全部的决然。
他骂了一句你真是疯了,勾上脖子过去吻他。
“傅从宵……你真是……”他一边亲一边咬他,连怒意都无可奈何,“你想靠这个法子把我也永远圈起来,是不是?”
青年纵容着这个长吻,徐缓地抚摸着商晞的后脑勺。
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然而睡衣穿了也是白穿。
白天要应付人类的诸多场合,晚上是必要的化形时间。
没睡多久,两人相继变回本体,小鸟又被蛇尾一圈圈绕起来。
商晞睡得迷迷糊糊,心想师哥蜕皮几次以后,好像是变长了不少。
被蛇信舔舐时,小鸟被一对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它睁开眼,但对方磨蹭得更加用力。
小鸟轻轻叫了一声,表示自己醒了。
后者不以为意,甚至变本加厉。
没过多久,傅从宵变回人形,嗓子都是哑的。
“醒了就别睡了。”
商晞:“……!”
青年俯身捏小夜莺的脸,眸色深绿。
“变回来。”
次日清晨,商和平拎着早餐回来,瞧见阳台在洗床单。
“哎?”
次卧在开窗通风,商晞打着哈欠过来拿早餐。
“我吃点再去睡。”
“你哥呢?”
“傅从宵?”商晞冷笑一声,“他晨练去了。”
“他精力太旺盛,跑个八十公里都少了。”
商和平随口道:“你不去跑一会儿?”
“上大学多的是苦要吃,”商晞坦坦荡荡道,“我整个暑假都要当小废物了,爸,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在家呆习惯以后,白天也经常变成鸟出来晃悠。
傅从宵一开始担心吓着他们,不怎么暴露本体,但商家父母早就看了那本科普小册子许多遍。
“你两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你爸刚好还想摸摸蛇。”
“……应该不会咬我吧?”
“商和平!!”
很快,夫妇和一鸟一蛇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成了常态。
好巧不巧,某天刚好碰见大姑父拎着乡下来的草鸡蛋上门寒暄。
商和平还以为是送快递的,一开门愣了下。
“哎?”
“是我是我,”大姑父自来熟地进门,“你婶子可想你们了,有空回去坐坐!”
小夜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