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锦国的当朝宰相不就是林祈肆,他突然招她一个后宫的妃子做什么?
陈阿招问道,“这怕是见不得,本宫如今是娘娘,恐怕不能见外臣吧?”
闻言,小太监浅浅一笑,神秘莫测道,“娘娘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大人还让带了一句话,事关娘娘的前程,若娘娘不愿赴约,那恐怕就要同后宫中那些籍籍无名的妃子们一样了。”
陈阿招不解,“什么一样?那些妃子怎么了?”
小太监口中幽幽吐出一句,“皇上生前曾下过一道旨意,待他死后,除皇后外……无所出的妃子皆需陪葬……”
听到“陪葬”二字,陈阿招面色顿时白了起来。
她不愿相信,语气发颤,“不可能!我可是蜀国公主,你们怎么敢……”
她的话被小太监打断,小太监含笑地看着她,吐出的话宛如致命的蛇信子,“娘娘莫不是忘了,自您被封妃那日,便不是公主了。”
陈阿招感到刺骨的冷。
小太监走前告诉她,林祈肆约她末时在书阁中一见,这是她可以活下来的唯一办法。
*
陈阿招神思恍惚了一阵。
距离林祈肆约见的时辰还剩二刻钟时,她还坐在寝殿的书案前,发呆似地把刚写完一封递给小翠。
小翠照例将信封收好,准备用信鸽传送。
她跟随公主已经来到锦国十几日,每隔三日,公主就会通宵写完一篇长达三百字的信,让她用蜀人豢养的信鸽寄到蜀国皇帝萧暮雨手中。
只是自小长在蜀国宫中的小翠清楚知道萧暮雨的为人,身为太子时便冷漠残虐,怎么可能会把一直牵挂他的公主记在心上。
跟随公主多日,小翠不愿公主看到这般劳累,忍不住提醒道,“公主当真是对皇上兄妹情深,只是……以皇的性子恐怕不能认真看完公主的信,公主何必……”
她本意是委婉地告诉公主,莫要为不存在的亲情而认真,可谁知话刚说出,对面的陈阿招反倒笑出了声。
小翠抬眼时,清楚地看见陈阿招眼底的情绪。
那绝对不是一副思念感伤的神情,而是冷漠和不屑……
陈阿招拉过小翠的手,点了点小丫头的脑袋,语气轻盈道,“本宫给皇兄写信,可不是为了抒表思念和关心。”
小翠不解,“那是何意?”
陈阿招一字一句道,“是为了让他记住我。”
此时的小翠依旧不明白公主话中的意思,但她日后终将明白陈阿招的算计。
“派去的人还没打听到那两人的消息吗?”过了会儿,陈阿招又心不在焉地问。
小翠从陈阿招刚刚的话中回过神,摇摇头,“还没有,派出去的探子并没有找到一个叫玥音的女子和一个叫许程之的男人。”
陈阿招的指甲捏紧,每每提到这二人时,她眼底都会浮现浓烈的恨意,她咬牙切齿道,“继续找,哪怕把四海八荒都寻个遍,也要找到他们,千刀万剐!”
小翠颔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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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末时,陈阿招终于还是前往书阁赴约。
宫廷中的藏书阁非常大,陈阿招推开金碧辉煌的书阁门走进去,绕过一排排金书典籍,她被一条条小道恍花了眼,在书海中寻了许久,也没有寻到林祈肆的身影。
陈阿招擦了擦额前的汗,心中暗恼。
没准林祈肆根本就没有过来,此番只是为了羞辱她,是她被陪葬吓昏了脑袋,才会相信林祈肆有法子帮助她。
陈阿招气极,朝空空荡荡堆砌书籍的阁内喊了声,“林祈肆,你这个恶人!”
空间巨大的书阁内回荡起她的声音,陈阿招气急败坏地正要离去,彼时,忽然听见一排墙后传出的稚嫩声。
那道声音疑惑地说,“相父,我好像听见有人在骂你?”
陈阿招奇怪地朝身后的木墙靠近,她将耳朵贴近墙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墙内轻轻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