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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唾沫,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前方已经走远的谢应忱,重重地磕头。

“砰!砰!砰!”

每一下都磕得严严实实,最后额头抵在地上,跪伏在地。

他的妻儿全死在了兰山城,他的闺女才五岁,被捅了十刀。

现在,他们可以瞑目了。

这个膀大腰粗的汉子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嚎啕大哭起来。

一路上皆是那种压抑了许久后,放肆大哭。

阵阵哭声不时响起,萦绕在京城的空气中,挥之不去,平添几分悲壮的气氛。

直到午门,谢应忱才勒住了马,几乎同时,顾知灼的马也停在了他身边。

下一刻,后方传来百姓整齐划一的声音:

“恭迎太子殿下凯旋!”

午门广场外爆发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似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似乎大半个京城都喧嚣了起来。

谢应忱拉着顾知灼从午门中间的门洞走过,这是供天子出入宫廷的“御道”。

代表着天子的高高在上。

照理说,连皇后也只有在过门时能走那唯一的一次而已。

后方众臣全都望着两人的背影,无人敢提出任何质疑。

宗亲勋贵、文武百官一个个躬身作揖,姿态谦卑,目送前方的太子与太子妃消失在门洞后方。

谢应忱和顾知灼手牵着手回了东宫。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梁铮和义子山海等在了东宫的大门口,恭恭敬敬地给两个主子行了礼。

此刻梁铮的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像他这种服侍过大行皇帝的御前大太监,按例是该守皇陵的。

“是我让梁公公回宫的。”顾知灼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谢应忱点了头,直接吩咐道:“梁铮,宣内阁、宗亲以及各司要员于一个时辰后到文华殿觐见。”

十分简单的一句话,让梁铮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大定。

这句话代表太子爷同意留下他了,也意味着,他在东宫的地位。

他还会是大太监,东宫的大太监。

“是,殿下!”梁铮的声音铿锵有力,连他身边的山海也松口气,心里对干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以后也要跟着干爹好好干!

谢应忱牵着顾知灼继续往寝宫方向走。

终于碍眼的人都不在了。

顾知灼轻轻在他掌心挠了一下,问:“你要不要去洗漱一下?”

“我一早就让人煨着菌菇汤,放把面下去,很快就好了。”

顾知灼知道他回来有很多事要忙,肯定没时间坐好下好好用膳,一早就吩咐御膳房煨着汤,这样最快,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吃下去又能暖身。

顾知灼想推他去盥室,没推动,却反被谢应忱轻轻松松地压到了一把太师椅上坐下。

“真好。”他倾下上半身,双手撑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将她整个人笼在了他的阴影中。

回家真好。

他的夭夭也真好。

谢应忱的唇角扬了扬,眸中笑意荡漾,连那微翘的唇角都变得柔和旖旎起来,俊美的脸庞容光焕发。

看着这张漂亮的脸庞,顾知灼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沿着他修长的脖颈徐徐地摸上他的面颊,双手捧着他的脸庞。

与他四目相对。

他顺势垂首,面颊贴着她的面颊,鼻尖擦着他的鼻尖,凑近时,几缕乌黑的长发顺势垂落,发丝轻拂过她微盈的胸脯。

鼻端萦绕着少女身上幽幽的芬芳。

两人靠得这般近,他身上那股子清冽的气息也将她包覆其中。

顾知灼蹭了蹭他的鼻尖,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动作做得无比自然。

“你今天起得很早吧,在这里好好休息。”谢应忱依依不舍地蹭了蹭她,这才直起了身,去了后头。

哎,手上等着他处理的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