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说得好啊！”人群中，一个老者激动地喊着。

立即有人高声附和：“是啊，我们的太子妃刚正不阿，真是青天大老爷。”

“不错不错。”附和声此起彼伏。

也有人不以为然地嘟囔着道：“可是，太子妃连娘家都不救，难怪人都说……”

“最毒妇人心……”

耳尖的顾烁听到了，赶紧闻声去看，可周围聚集的百姓太多了，男女老少至少有百来人，他压根看不到是谁说的。

顾烁往人群扫了一圈后，就收回了视线，一夹马腹，随行在顾知灼的马车旁，心里沉甸甸的：是顾家太没用了。

不仅爹爹流放，连祖母与叔父们也要被流放，大姐又罪涉通敌。

就算他们这一房归了宗，可外头提起来，只会说太子妃的娘家被流放了。

闲言碎语彼彼皆是。

这回要不是二姐坐镇京城，运筹帷幄，力挽狂澜，光是顾家这些破事，就能让老古板的御史弹劾上几百道折子了，而不是现在这区区十来封。

他有个小伙伴是徐首辅的孙子，悄悄跟他说过，那些个折子里有些话简直不堪入目，徐首辅看过后，回府发了一通脾气。

他还跟他复述了，说什么外戚祸国，柳家的先例就在眼前，恳求太子不要步先帝的后尘。

还说太子妃有这等其心不正的娘家，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其品性也存疑，他们以为太子妃不堪为后。

每每想到这些，顾烁就觉得生气，午夜时分，辗转难眠。

迎面又有几辆囚车在锦衣卫的押送下驶来，赶车的内侍就把马车往旁边停了一下。

顾烁攥了攥缰绳，终于下了决心。

他驱马来到马车旁，对着马车里的顾知灼道：“姐，我想去北狄。”

他说的不是北境，是北狄。

“我想去谢元帅麾下当个小兵。”

他们顾家才不是柳家呢！

他不要让旁人再因为顾家轻视了二姐。

他会争气的。

“我不会让你丢脸的。”顾烁正色道，眼眸坚毅如磐石。

凝视着少年漂亮的眸子，顾知灼扬唇笑了。

她点了头：“好。”

真的？顾烁眼睛一亮。

他以为二姐会说他年纪小，不让他去呢。

上回去幽州时就是。

“不过，”顾知灼眉眼微挑，“要你姐夫答应才行。”

“好。”顾烁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我去求姐夫。”

顿了顿，顾烁又道：“姐夫明天就该回京了！二姐，你去不去亲迎？”

“去的话，你带我一起去吧。”

这小子还真啰嗦。顾知灼失笑地摇头。

第 179 章 第179章

马车在一众侍卫的护卫下，不疾不徐地驶回了皇城。

谢璟送来的那道结案折子已经放在了东宫西暖阁的案头。

顾知灼看过折子后，就让知秋把顾烁叫了过来，把折子递给他：“把这拿去给你姐夫，他现在人在怀县的驿站。”

姐夫不是明天就回来了？顾烁先是不解，但他反应极快，立刻了然，看着顾知灼的眼珠子微微一亮。

“好！”

他拿上了那道折子，兴冲冲地骑着马出了京，一路快马加鞭，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怀县的驿站。

谢应忱身边的人个个都认识顾烁，顾烁也没在外头等太久，便被小厮小刀领到了一间书房里。

一袭玄色道袍的谢应忱闲适地坐在半敞开的窗边，鸦羽般漆黑的乌发松松地半披半束，一副慵懒的姿态，左手捏着一封信。

顾烁一眼就看到东墙上挂了一副舆图，立刻收回目光，脚下的步伐不曾停下，直走到了谢应忱跟前。

“太子殿下，这是宁王案的结案折子。”

少年恭敬作揖，双手把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