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前去匈奴的还有无数的金银和工匠,金银的作用自不必多说,工匠们则能帮助匈奴建设城镇传授农耕之法等。
此外朝廷准备从长安迁都至南阳,仿佛只要拉开帝都和匈奴之间的距离,匈奴的威胁就能小一些。
得知这个消息,秦阙发了好大的脾气。他从没见过秦璟这般贪生怕死寡廉鲜耻的帝王,戍边的武将们都没想过要投降,而作为王座上的帝王,竟然先软了!
气狠了的秦阙和温珣从会议室出来之后,当即拍板:林帅要的粮草全数供应。不仅如此幽州和并州军暗自抽掉两万兵马入凉州,受林帅驱使。
铁骑大营中人马鼎沸,运粮的送人的忙成了一团。秦阙亲自坐镇居庸关,确保运送到凉州的粮草和人万无一失,也防止鲜卑听到风声来打劫。
朝廷发生的事并没有传到幽州百姓们的耳中,铁骑大营的调度也是暗中进行没惊动幽州官场。幽州境内风调雨顺,官员和百姓们正忙着秋收。温珣作为主心骨,自然留在了蓟县稳定后方的同时亦能迷惑敌人。
这一忙就忙活了大半个月,直到秋收结束,温珣听完各郡县的官员汇报了今年秋收成果后,他才想起了那一日范祁的恳求。
回到王府后,温珣让部曲给袖青传了个消息,他则在后院中沏好了茶水,静等着袖青的到来。而接到温珣传讯的袖青,换上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衫,好好打扮了一番。
听见脚步声后,温珣抬头看去,就见回廊下袖青正款款走来。几年过去,袖青出落得越发端庄娴雅,看到她,温珣疲惫的情绪也舒缓了许多:“来啦?”
袖青笑着颔首:“王妃相邀,奴必然前来。”
温珣笑着摆摆手:“别这么生分。”说来也怪,别人唤自己“王妃”,温珣只觉得正常。可是袖青唤自己“王妃”,温珣总是不舒服。想来应当是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袖青当成了可靠的家人和朋友。
“今日没有王妃,只有琼琅。实不相瞒,我受人之托,有几句话想问问你的意思。”待袖青坐下后,温珣笑吟吟看了过去。
袖青抬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浅笑道:“容奴猜一猜,托您问话之人是范祁?”
和袖青说话总是这么通透,这姑娘双眸一转,就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的。温珣也不遮掩,微微颔首:“嗯,是他。我想问问,你对他是个什么看法?真的半点情谊也没有吗?”
袖青认真看了温珣许久,而后低头无奈地笑了笑。等她再抬头事,清澈地眼神中满是坚定:“王妃,若是奴没记错,这是您第二次问奴有关于人生大事的想法了。奴同上一次的回答一样,奴不想婚配。”
“这并非是奴羞涩或者用来搪塞您的话语,而是奴肺腑之言。奴知晓,范统领年少有为姿容甚伟,蓟县心悦他的姑娘多了去。奴蒲柳之姿,能得他看中真心相待是奴的福气。若是同范统领在一处,奴会像红玉一样,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将来也会有几个可爱的孩子。”
袖青唇角上扬,眼神明亮:“然而,那不是奴想要的生活。诚然,很多人觉得,嫁人生子是女子最好的归宿,可奴不这么认为。”
温珣提起茶壶慢慢给袖青斟茶,他的动作不急不缓,令人赏心悦目。这不是主仆之间的问话,而是朋友之间的倾心交谈,他知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袖青眉眼弯弯看着温珣,待茶水八分满时,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托住了精美地茶盏。摸了摸光洁的茶盏后,袖青转头,看向了秋意盎然的庭院,声音轻柔道:“奴这一生有三幸,一幸,幼时生于富贵之家,父母怜爱衣食丰美,习得书卷一二。”
“然一夕间家道中落,双亲俱亡,奴沦落风尘。在家中养出的几分傲气和骨气,让奴痛不欲生,想要挣脱泥潭却能力不足,想要放任自流却又不甘。被人当众欺辱时,有一位公子护我周全,他以礼相待,他对我说:死固然是一种解脱,可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唯有活着才能有希望。”
“那位公子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如同皎皎明月,照亮了泥泞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