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的人又死而复生了,而她的丈夫,在明知道妹妹没死,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反而悄然去见她。
其心何意,用不得她去反复揣摩,一眼便能望到。
谢夫人指尖用力地捏着帕子,心中全是嫉妒与怨怼。
但她又深知男人越是得不到,越是心中惦念,若是一味阻止夫君,他只会在厌弃她的同时,心安理得的与旁人双宿双飞。
所以谢夫人强行压下妒恨,看着夫君露出笑:“夫君若是喜欢这个妹妹,想养在外面,我也并非不能容忍,但是夫君,你要记得,谢氏还能走到至今,是我娘家帮衬着的。”
谢明怿自然知晓,但没想到,往日见不得他与旁人半点的妻子,现在竟会松口。
既然她都已松口,他自不会主动将事闹大。
“嗯,我知晓。”
听见夫君的话,谢夫人脸色险些没维持住。
他竟然真是想要将人养在外面。
谢明怿尚有事没处理,越过她往书房的方向拾步。
谢夫人蓦然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夫君。”
谢明怿转头,看着女人染着鲜红丹蔻的手指。
“夫君,我爹娘一直催促我们应尽早要个孩子,我若是同意你将人养在外面,你是不是也应该同意与我圆房,已经一年多了。”谢夫人说着此事,眼眶都是酸的。
表面她是享受尊容的主母,而实际上,她从嫁进来,夫君从未留宿过,至今她都还留有处子之身。
“李鸢。”谢明怿蹙眉,拒绝她:“你要记得,你是名门闺秀。”
谢夫人脸色灰白,松开他的衣袖,往后退了几步,口中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见夫君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月夜渐深,坠兔收光。
谢观怜连夜收拾东西离开此处,临走之前,担心沈月白找不到她,还特地在白日里留了一封信,交给街头摆摊的小姑娘。
让她见到一个穿白衣,气度超群的僧人,便将此物交给他。
她走得利索,以至于第二日,谢明怿来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侍从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又看了眼身边冷着脸杵立的家主,咽了咽喉咙。
谢明怿站了许久,才撩袍转身,边走边吩咐。
“你去找人搜寻她,若是找到人,不用管她意愿,将人带到此前为她准备好院子里看好。”
他本是不想再逼迫她,可偏生她非得要逃,今后他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的。
“是。”
谢明怿走出深巷,停驻在马车旁,正欲踩上脚踏,余光忽而扫到不远处。
他稍侧眸。
街道的对面,稀疏的人群中,一位身着雪色长袍的青年正面向此处看着他。
许是因僧侣刚还俗不久,故而头发蓄得不长,但那浓眉长眼,手持佛珠的气概,哪怕一动不也不动地站在屋檐下,也频频受着世人的瞩目。
谢明怿平生最厌恶的便是僧人,尤其是皮相生得优越的。
他淡淡的与那人对视一眼,侧首低声吩咐身边的侍从:“去查那是从何处来的,如若不是什么大寺之人,别让他有机会出现在此处。”
尤其是谢观怜面前。
侍从跟在家主身边数年,一耳便听出家主之意。
“是。”
谢明怿上马车之前,视线还从那人身上掠过,发觉他仍盯着此处,心下划过一丝怪异。
在马车还没起之前,他让车夫停下。
再次撩开马车帘往外看去。
一直站在无言下的男人此刻已经转过身,渐行渐远了。
所以方才那人真是在看他。
谢明怿想到不见的谢观怜,从马车中下来,吩咐下人将马车停好,亲自跟在那人身后。
青年走得并不远,被街头卖花的小姑娘拦住了。
谢明怿亲眼看见,小姑娘将怀中的书信递给他。
他垂眸打开,看完后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