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男冷笑一声,嘴边的血也顾不上抹,立刻转身逃跑。他转身的一刹那,饶初柳脑海灵光乍现,来不及细想,就用尽浑身灵力狠狠将风吟甩了出去,喊道:“把他抓回来,封住灵脉扔进震位!”
话音未落,青光狠狠划过胡子男脚踝,他身形随即踉跄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但下一瞬,一道灵网猛地罩住他,任其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斩断灵网,只得硬生生被拉回来。
几乎是同时,血色结界凭空而起,将三人笼罩其中。赤珠飞快旋转,无数道扭曲的魂灵朝他们撕咬而来,被光盾挡在外面,邬崖川的灭魂枪光朝着魂灵头顶要害而去,被击中的魂灵当即溃散,但下一瞬,那些魂灵就又像是黏黏糊糊的泥巴般愈合,张着狰狞的大嘴,继续朝两人撕咬来。
胡子男灵脉跟穴位被封,躺在震位动弹不得,但并无一道魂灵攻击他。见状,他幸灾乐祸道:“白乌鸦,你怎么不给你那些师弟传讯,让他们来救你呢?该不会害怕丢脸吧?”
饶初柳不听他说话,又吞了一颗回灵丹,盘膝坐在兑位,生涩掐诀,道:“邬真人,攻他智魂,我抢夺阵法操控权。”
千魂噬灵阵跟阴泵阵同样能汲取内外攻击的灵力为己用,找人来救才是必死无疑!偏偏这阵法一旦启动,就必须丹成才能破开。饶初柳学的太少,还没本事破阵,但将主药从邬崖川转为胡子男,她倒是敢尝试一下!
胡子男面色骤变,破口大骂:“贱——”
下一瞬,他惨叫一声,身体竟然挣脱穴道束缚,扭曲地在地上翻滚起来。
邬崖川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他半蹲在饶初柳身侧,看着她颤抖的身体,撑着光盾,挡住外面无数面目狰狞的魂灵。
“元道友,你确定自己能支撑得住?”
说实话,有点勉强。
即便胡子男已经造不成什么威胁,但饶初柳一个练气二层的修士想要控制住整个大阵,仍像是小牛拉火车一样艰难。她心神在乱成一团麻的阵纹中飞快游走,只觉头昏脑涨,浑身都疼,灵力更是飞快耗尽。
真的很疼,比前世被车碾碎时还疼。
饶初柳意识有一瞬间的涣散,仿佛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放弃吧,放弃就不会这么疼这么累了……
但转瞬间,一幕幕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父母相视一笑转身各走一边;长辈们推脱争吵;幼童们嫌弃鄙夷的话语;猫妖黄澄澄的庞大竖瞳;俊美修士仿佛看脏东西般的漠然眼神……
最后,是满头华发的老太太严肃的看着她。
“阿初,靠山山倒,靠树树摇,你喜欢借势,这不是错。但你别忘了自己本就无枝可依,你必须自己立起来,拥有面对任何问题都能独自解决的能力,才不会在所有人都靠不住的情况等死!”
自己立起来……
立起来……
立……
像是无数根鱼线在绞断她的神经,但饶初柳还是咬紧牙关,狠狠吐出两个字:“我!能!”
她这种有大毅力的美女,怎么可以被小小一座阵法难倒!
邬崖川目不转睛地看着饶初柳。
女孩闭着眼,面色煞白,头发潮湿地黏在脸上,衣服也湿透紧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却又美得惊人。但她并不像是风雨中摇曳需要被人保护的花,而是澎湃浪潮中用力扎根向上而生的树。
他从储物戒中掏出两个玉瓶,各倒一颗喂到她唇边:“张嘴。”
饶初柳一惊,神识‘抓’住的‘线团’险些松开,下意识感受了下锁骨依旧冰凉,才乖巧的张开嘴。
下一瞬,两颗丹药被投喂进来,紧接着,两股不一样味道的苦涩从舌尖绽开。一股温热舒缓的药力迅速在经脉游走,滋养着经脉,又灌入丹田,灵力迅速盈满。而另一股清凉通透的药力则往上灌入识海,安抚着她胀痛发麻的神经跟识海。
邬崖川温声道:“别急,慢慢来。”
他解释的声音不紧不慢,但极有耐心:“孟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