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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许逐星不会回答的。

但人总喜欢追问自己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就像热恋中的情侣总会追问对方『你爱不爱我』一样。

那些宗室并非是穷凶极恶之人,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很多人也上了年纪,一脚踩进泥土里了。

许逐星摇头:『我不能说。』

问月鼎哼笑:『你一边说不可以有误会,一边说你不能说。道理都让你占了呢,清许剑。』

听出问月鼎笑声中的敌意,许逐星本想说,我不喜欢听你这么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但话出口却变成了,『那你呢?你就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让他们都无法好好说话。

『我刚进门那一刻,你就憋着想吼这句话了是吧?』问月鼎双手一摊,『我瞒着你什么?你不全都看到了吗?』问月鼎食指戳戳胸膛,『我,妖后佞臣、杀人不眨眼、满手血腥、屠戮忠臣。清许剑、霁月世子,满意这个结果吗?我还要嫌犯要审,请你回去!』

他们瞪着彼此,仿佛在看仇人。

没管那通红的眼睛,问月鼎向前迈步,这回不是跟许逐星侧肩而过,而是直接撞开那肩膀。

两人相距半个身位时,许逐星转身又抓住那手,轻声道:『记得喝水。』

这回问月鼎没再甩开,五指虚张后握拳,吐出口气后同样轻声道:『你回去路上当心。』

没有抱抱、没有告别,两人就这样分开。

走出刑部,许逐星独自一人走在宫廊上。

早上的阳光不再,天空阴沉沉的。

许逐星轻叹口气。

明明是想修复感情,结果又吵架了。他今晚还要搬去书房住,怎么办?

许逐星踢开脚边石子,小石块咕噜咕噜滚到青砖的缝隙里。异色砖块铺成牡丹花的图样。

这宫廊在几年前,他跟月鼎也并肩走过。

那时月鼎还是大理寺丞,嘻嘻哈哈拉着他的手进宫谢恩。

他说天后很赏识他,愿意提拔他。

『师兄,你放心,我的官一定越做越大,我以后一定不让你受委屈。』月鼎当时满目憧憬说着生生世世的誓言,却绝口不提天后为何赏识他。

只说:『那大抵是因为我很可爱吧,嘻嘻~』

但许逐星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天后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只会卖萌打滚的混子又怎么可能得到她的青睐?

但月鼎不想让他知道,那他便不知道吧。

『哎哟!世子,你可终于来了!』宗正寺外,黄公公一脸慈祥地迎上前,『太子殿下正等您呢,请随我来。』

刑部后堂,隔间内。

问月鼎坐在桌前,手持一本《宣律》,不停翻卷页脚。

供词已经呈上去,天后很满意。

可他心头却依然压着一块大石头。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黑了。

『早点回家』的叮嘱回荡耳边,但问月鼎却迟疑着不起身。

『哟,问侍郎不回去陪娇娥美眷,留下要跟我们这些野狗一起瞎浪哪?』发小甩着腰牌走过来。

问月鼎没成亲前,他们是一起游戏人间的搭子。

看这货走路的样子,问月鼎就知道他今晚要去做什么。

不敢回家,也不敢告诉别人自己不敢回家,问月鼎抬眸问道:

『你们今晚什么安排?』

出来玩也是有门道的,尤其对于朝廷官员来说。

虽然问月鼎的职位远不到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的地步,但依然要谨慎。

通常而言,喝酒分为素酒和荤酒。

素酒就是他们今天喝的这种。

找一间酒肆,包厢临街、窗户大开,只是喝酒,没有别的。即便有人弹劾,嘿!屋门打开、光明正大,落不下把柄。

荤酒就有意思了。

其中又分为三六九等。

最次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