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为何,居然有些紧张起来。
这……这小少爷不会比他年纪还小吧?
“愣着干嘛?”小少爷语气不开心了,似乎是因为喝了酒,说话带着黏腻的鼻音,黏糊糊的。
他像是在撒娇一般,伸着双臂,说:“快来抱我呀。”
趁着前面带路的小厮暂时离开,纸人从他袖子里爬出。
问月鼎极力压低的声音从小纸人身上传来,带着无奈:“我又不是术修,你换个人学不行吗?”
问月鼎语调蔫蔫,被许逐星的模仿给打击到了
他平时走道上,居然是这副模样。
“问公子这是何意。”
忍着笑,许逐星放慢语调,夹起嗓。
“依在下看,你定是想多了,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
纸人定定看着他,没有五官的脸上,居然能看出一丝丝的恼羞成怒。
“”
没等许逐星继续犯欠,它一声不吭,爬回了袖子里。
不再理许逐星。
“哎,真小气”许逐星这才开始心虚。
“你出来,我不学了就是!”
第 37 章 笨少爷
细弱脚步声传出,刚还在吵嚷的许逐星突然变得安静。
是金府那头来了人。
收走分给小纸人的灵力,问月鼎缓步走入水中。
考虑到在水下待的时间不会短,他又不放心地掏出那本教基础术法的道书,仔仔细细认真看三遍,这才不熟练地使出避水咒。
秋水寒凉,浑身被水浸透的问月鼎打了个寒战,加快游动的速度。
他没学过游泳,但水性出奇地好。
山附近的水域只有临案处浅,再往前挪个七八米,河底坡度就会骤然加大。
问月鼎的眼睛还没适应水下的光线,他往下看去,深水处呈现出黑色,像是一张深渊巨口。
不时有鱼群从他身边游过,拼命摆动着鳍,朝着透光的浅水处去。
手背上的避水咒还算稳定,等到习惯在水里游动,问月鼎拨开飞来的浮藻,继续往下潜。
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光线,他清楚地看到,距离自己只剩下一人距离的河底处,铺满暗红色的“绒毯”。
像是给缄默之地披上血色嫁衣。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祝茫耳朵嗡鸣了一下。
他捏着伞骨的指骨发白,手上青筋骤然跳出,如青蛇一般蜿蜒到他的手背上。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大师兄,抱歉,雨太大,我没听清楚。”
他依然保持着嘴角的笑容,只是若是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眼角眉梢有一闪而过的阴郁和暴躁,让他像是一条因为久未寻觅到猎物而有些焦躁的毒蛇。
沈乘舟皱了皱眉,他刚想要开口,就被祝茫打断了,青衣青年低着头,脚尖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磨蹭了一下,“我们不是来找血观音的灵剑吗?雨等会恐怕会下大,我们赶紧再找找吧。”
沈乘舟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继续在竹林中寻找,竹叶沙沙作响,祝茫从未如现在一般觉得春雨声烦,水汽过于浓重地堆积起来,重重地挤压着他的胸口,让他觉得烦闷至极,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篡住了他的心脏。
他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冷静下来。
没关系。
沈乘舟曾经失忆过一次,听说当时捡到他时他已经头破血流,没有意识地倒在路旁,刚好是问月鼎叛逃的那个节点。
当时他头撞到路边的石块上,整个人灵魂像是都被剥离了,忘记了不少事,也因此性情大变。
或许是在那次事故中,他也不小心把属于他们的过往忘了。
他垂着眼,掩盖淬了毒的寒芒从眼底一闪而过,心里的恨意与愤怒瞬息膨胀。
问、月。男孩那天情绪过于激动,直接被打晕。男孩被带走的第三天,忘川河已经被剧烈的红雾笼罩,十里以内皆是一片血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