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个大尾巴水怪。
来到之前的出口,尤利塞斯使劲往上推了推盖子,居然是锁上的。他心底一惊,屏住呼吸立即掉转头,开始寻找其他出口。
波荡的黑暗里,隐约散射着一丝亮光。
尤利塞斯用力朝光的方向游去,随着光亮在视网膜里扩散得越来越广,他心情一松,突破水面就要大口呼吸——
“唔!”
被一只手捂住嘴,猛得拽过去。
尤利塞斯倏然睁大灰眸。捂嘴的那人极其过分,竟然把大拇指压在他舌苔上,剩余四指扣紧下颚——这是战俘营里的玩法,让人只能呼吸,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该死,是谁!
尤利塞斯被拇指粗暴塞嘴,舌苔颤抖,尝到了宝石扳指上冰冷的贵金属味。他挣扎着抬头,却瞬间愣了一下。
……大金毛?
云起之边挟制着鸟,边语调慵懒地与外面的人对话:
“……我很惊讶,克里斯托弗,这么晚了还来拜见我,希望你不是碰上了麻烦。”
克里斯托弗?
这是暴君的小名!
尤利塞斯想从池子里伸头看,被云起之一把按回去。外面站着的克里斯托弗·凯德听到动静,怀疑地问:
“什么声音?”
云起之轻描淡写:“是我的夜宵点心,不小心掉进了池子。”
尤利塞斯:?
哈哧一口,叨你。
被咬在右手虎口处,云起之非但不痛不痒,还起了些逗弄的兴致。他捻了捻不听话的鸟舌头,再抽出大拇指,点了点鸟的唇峰,像在无声地训斥。
那动作十分轻缓,让尤利塞斯莫名脸颊一红。
他浑身不对劲,又开始试图挣扎。
云起之轻叹着气,为防止鸟乱扑腾,索性一了百了扯住他义肢上的电线,连鸟带假腿,压在高高的池壁边。他低头,用耳语的声音说:
“嘘,听话。”
尤利塞斯一抬头,鼻尖就撞上湿透的胸膛。
这家伙应该本来在游泳,有人来之后就随手披上浴袍。那袍子是黑色丝质的,沾水之后就如同一层透膜般,一览无余地显露出他强健的身材。
特么的……骚东西!
尤利塞斯避开脸,转向旁边脸颊滚热地呼吸。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腐烂的木香,味道亘古地透进他的鼻腔。尤利塞斯没太在意,多呼吸了两口,感觉脑袋开始轻微晕眩。
可能是泡冷水泡晕了……
云起之似乎也意识到水冷,转头就对暴君下逐客令:“还有事吗?”
凯德咬牙切齿:“我还没说两句你就赶我走?你这个老瞎子,看你还能活多久。”
“正如你所说,”云起之边缓慢说,边在水下一掌握住尤利塞斯的大腿,像逮住一条妄图逃窜的银鱼,还托在手心颠了颠:
“我只是个江河日下的老人,眼睛也看不见东西……”
顺着略带肉感的腿根捏下去,摸到冰凉的机械组织。
奇妙又粗犷的小东西。尤利塞斯感觉自己正赤着脚行走在地狱里。
血管里忽冷忽热,痉挛的酸痛从胃部顺着肠道一路蔓延到小腹深处,仿佛有人剖开他的生殖腔,在里面点了一把大火,痛得他酸胀难忍。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尤利塞斯恍惚间找回了记忆。
——因为泡了太久冷水,他被子弹打穿的生殖腔,正在发炎。
水禽帝国是卵生文明,有许多蛋生下来就父母不详。这些蛋由国家养大,长到十来岁的时候就会经历分化,由于没有父母,很多分化初期的都会被人盯上,在上高中的年纪就被弄大肚子,被迫辍学。
尤利塞斯在军队里也经历过类似的事。
只不过对方没有得手,就气急败坏地对着他肚子射了一枪。
多少,生育力出众的成了暗中争夺的资源。这在帝国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