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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洺拿刀子的手没有因为莫离的话, 而出现一丝松动。

反而眼神,多了深思,多了疑虑。

他在细想莫离的话。

在听到意玉早早便得病的时候——

薛洺甚至在想,是不是什么新的手段, 这是他的人之惯性, 也是薛洺多年来惯有的处事法子, 没人能打破。

薛洺并不为他的话所动, 没有一丝破绽。

若是这个时候动了, 怕就是真的弱人一头。

薛洺甚至极为镇定自若:“她若是生了病痛, 她会告诉我。”

“她已经把我当成了最值得信任的人。”

莫离:“那又如何?”

“她最爱我。”

薛洺目色沉沉:“所以, 并不会不告知我她的病症。”

闻言, 莫离侧了侧头, 艳丽的琥珀色锐利眸子看向薛洺那张淡然自若的面目, 忽得不自一笑。

他回过头,歇了笑。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薛将军, 到底是谁让你这般自信的?”

他托腮,做出思考模样:“对,应该是那个蠢笨的怀意玉, 是不是她?”

他打了个响指, “你对了。”

“她是最信任你, 最爱你, 所以赤诚,毫无保留, 才让你如此有恃无恐,才让你轻而易举地伤得她很深。”

“你永远都是站在上风的那个,永远会有恃无恐。”

“但你有没有想过, 信任也是可以被耗没的。薛将军同您的诰命夫人和和美美的时候,让她信任了?”

“因为失了信任,不敢再信,又因为爱过剩,才难事不告诉你,为你做的事,怕你难上加难,也一个都没敢告诉你。”

莫离的舌头这几天待在意玉身边,把嘴闭得死死,只待一个喷头,就会鱼贯涌入。

薛洺好巧不巧,就撞上了。

等莫离歇了话茬,薛洺并不乐意继续同他废话,也懒得回。

他做的事,都是有自己的原因,内因外因都有,轮不到莫离这种人唆败。

之所以放任莫离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也不过是为了得到意玉的消息。

如今从他口中,差不多套出了前因后果,薛洺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同他虚与委蛇。

没有丝毫犹豫。

薛洺松开莫离,一个轻松地转手,叫人进来,死死地钳制住莫离——

换了人接手,不让莫离离开。

薛洺平视,高着下巴,模样平静。

根本没看莫离,似是对待一只蝼蚁。

莫离能出现在意玉院子里,多半知道意玉的下落,不能放走。

其实透过莫离的话,薛洺的心里便已经有了精准的猜测。

可涉及的事情太过大,薛洺总得瞧一眼。

只是在他才让人封锁院子,去让人把那口棺材搬出来时——

意玉的那个小丫头和桃,却正巧从院外回来,带了一群伙计。

和桃脸上还有红肿的泪痕。

和桃面色静默,正吩咐着:“一会,你打头阵,抬着棺材角,以此运下去,运到马车上,把意玉姑娘送回杭州啊。”

她的脸上全是悲戚。

意玉姑娘四个字,砸在了薛洺心头。

死的,是和桃口中的“意玉姑娘”。

薛洺没有去质问和桃,反而打算自己求证。

他没使唤手下人,而是自己去看那口棺材。

他的速度极快。

甚至冷静得不像话。

没有任何意外,他的手碰上棺材的盖子,挪下来——

他看到意玉那张常年怯懦的脸,如今总算没有埋进胸里,而是如他希望的那般,大大方方的,直白地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正脸。

可代价是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闭得全脸的肤色都成了青黑色。

没有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