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终于是走到了尽头,荒唐而奇妙的开端,也有了一个同样荒诞的结局。
济南说远也不算太远,谢怀珠从前也坐过船,只是很少像今日这样矫情。
她闻到江水的腥味会恶心,调料少得可怜,鲜嫩的鱼片也不入味,这一路她必须坐到角落里,才能避免呕吐。
谢怀珠疑惑,大概真像那人说的那样,她已经过惯了富贵的日子,无法忍受这种颠簸行程。
济南府果然有日日升的分号,她强撑着支取了一些银两,又买了些农妇干活穿的衣裳,这些钱足够她坐船到扬州,而后才选了一处客栈落脚歇息,平复那难以压下去的呕意。
可到了夜半,她竟来了月事,胃肠和胞宫一起作痛,疼起来能要人性命。
福宝气愤道:“那钱掌柜可真狡猾。”
谢怀珠笑道:“不急,我自有办法。”原来武德候谢玉琦的原配夫人不幸病逝,便打算续弦再娶,王家姨母也为女儿的婚事四处张罗打听,后来由谢玉琦的庶母董菀做主,将王念云许给谢玉琦做续弦。
昨夜,王念云也去了谢府的寿宴,她与董菀关系亲近,听她说起了谢玉卿要上谢府提亲的消息。
谢玉卿的母亲卧病在床,他便央求董菀上门提亲,王家姨母自告奋勇陪同董菀上门。
如今董菀正在前厅和余氏喝茶,已命人将聘礼抬进了府中。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海棠院,福宝得知谢家提亲,顿时欣喜若狂,“恭喜二小姐,董姨娘今日登门来提亲,二小姐就要得偿所愿,要嫁给谢二公子为妻了。”
昨夜谢玉卿醉酒才说了那番赌气之言,没想到今日竟真的上门提亲,还来得如此之快,谢怀珠惊得手中的茶盏滑了下去。
倘若她不知晓昨夜二表哥与姐姐相会,不知谢玉卿定会因为谢玉卿提亲之事欣喜不已,可她知谢玉卿只因姐姐要嫁与宁王,他这才赌气求娶,哪里还有半分喜悦。
“快,咱们也去前厅阻止这桩亲事。”
而这时,寿安堂的陈妈妈也前来替谢老夫人传话,让谢怀珠过去一趟。
谢怀珠匆匆前往寿安堂。
见董菀和王家姨母,余氏一干人等也都被谢夫人请去了寿安堂用茶。
表姐王念云站在王家姨母身后,见到谢怀珠,亲热地走上前道喜:“恭喜二表妹,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这位王家表姐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同姐姐关系亲近,而自从谢怀珠入府之后,表姐看她的眼神中满是鄙夷轻视,话语中含沙射影意指出她被商户教养长大,满身市井气,上不得台面。
“表姐这是何意啊?珠儿听不懂表姐到底想说什么?”
谢怀珠见那王家姨母和表姐一道前来,便知这对母女又要作妖。
王念云笑道:“原来二妹妹还不知呢!今日谢家二郎亲自去求董姨娘上门提亲,我也将嫁给侯爷,今后那不得是一家人了?”
谢怀珠冷笑道:“谁要嫁给二表哥。未得父母同意,表姐慎言。”
王念云面上堆着笑,心里却想着只等这死丫头嫁入谢家,看怎么收拾她。她是长房长媳,日后把持谢家,还不将这死丫头拿捏得死死的。
“哟,二表妹还害羞了,姨母已经点头答应这桩亲事,难道二表妹竟还看不上谢家二郎不成?”
谢怀珠不理会王念云的阴阳怪气,看向母亲余氏,余氏虽面带笑容,但眼神似有些躲闪。
谢怀珠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今日王家姨母带着表姐登门,原来她们打的是这个主意,促成她与谢玉卿的亲事,谢家便不会让一个出嫁女管家,姨母再说服母亲帮她夺得管家权,母亲素来听姨母的话,姨母自然有办法劝说母亲不再追究她私吞银子的事。
母亲不懂做生意之事,说不得还会将珍宝阁交给她打理。
如此一举多得,姨母这如意盘算打的真好啊!
谢怀珠看着满脸堆笑,故作亲密的表姐,又看向坐在东面尊位上,一脸势在必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