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搭理她,就像今天早上一样,反正他俩也不熟。
她加快脚步,心里很笃定。
“喂。”
应该不是在叫她。
“谢俏?”
谢怀珠慢吞吞停住脚步,抬头对上男人那双乌黑的眼睛,继而又不小心看见他修长脖颈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他们这出戏如同刑场诀别,好像高高在上的天子是偏帮雍王,棒打鸳鸯散的恶人。
真正要拆散人家夫妻的,难道不是他裴玄章?
元振侍君、孝顺父母,一向都无可挑剔,他容貌端正,才思敏捷,又有带兵的能耐,却仍谦卑自抑,不争名夺利,除却向君主进谏,很少能瞧见他这幅百折不挠……换而言之比雍王这头倔驴还犟的模样。
起码雍王觊觎东宫之位,也不敢似他这样直接开口,说好听些是赤子之心,君子坦荡荡,不为世俗所困,说难听些就是不知廉耻的奸/夫想要更进一步,连镇国公府和皇室的颜面都不顾了。
终究是疼了这许多年的孩子,亲眼瞧他长成如今模样,甚至有意将他留给太孙,日后做内阁辅臣,皇帝即便动过真格,也不忍心过分苛责,因此愈发瞧不上谢怀珠。
也有些迁怒镇国公夫妇。
若不是他们和那个裴玄朗想出来的馊主意,元振自责过深,定要负起对谢氏女的责任,何至于到今天这等地步?
谢怀珠方才就看见球已经被郎君击到别处,可那些人仍缠着他不放,她一向更愿意息事宁人,可今日也平地生出一股勇气,毫不畏惧地对上雍王妃愤恨的目光。
然而还不等她先开口告状,皇帝却抬手,要他们夫妇起身:“你同谢氏随太医去……而后再来见朕!”
第三十五章
雍王妃没听过承恩寺的事情,但对裴家却有记忆。
王爷对裴家早有拉拢之心,镇国公府的态度一直暧昧,然而裴玄章这个不识好歹的,却一直是东宫的拥趸,劝皇帝多念太子昔年之功,不要行废长立幼之事。
连带裴玄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她看得真真的,泰安郡王的马匹离那红鬃马不是最近,这姓裴的能在马上几起几落不坠,说明他完全有这个本事控住,何以冲撞了王爷?
“裴氏子以下犯上,冲撞雍王,父皇就这么教他走了?”
雍王妃双目含泪,控诉道:“怎么好端端的,马就惊了?”
太子妃见势不妙,连忙使个眼色给太孙。
“叔母这话稍有偏颇,马惊只是意外,要不是裴家郎君相救,二叔现在哪能睁开眼睛。”
太孙也是经历过场面的人,云淡风轻道:“说来也是这些圉官走运,竟然敢牵这种货色来上场,扫了阿翁兴致,要不是碍着好日子,阿翁早就降旨责罚了!”
皇帝的神色微微缓和,训斥雍王妃道:“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你倒护着自己的丈夫,他学艺不精,又争强好胜,群臣玩乐,上场受伤在所难免,既然没死,那就回府好好养着,宫里还能缺太医?”
雍王至多是年纪上来了,骨头发脆,裴玄章纵然年轻,可在奉天殿的时候,血把白色的里衣都浸透了,还为这妇人强撑着赛了几场,就是救援不及也不算错事。
雍王妃正为丈夫的伤病心急,又被皇帝劈头盖脸斥责一番,众人之前也只能含羞忍耻。
她觉得这样不太好,闲着也是闲着,就在院子一角支了个简易的小厨房。
皦玉平日很勤快,帮她搬柴烧火,院子打扫得很利落,没有好吃懒做。
邱德用继续道:“待会我让这臭丫头把锅撤了,谢姑娘您想吃什么尽管跟膳房交代,他们不会怠慢您的。”
谢怀珠等他说完,然后问:“邱管事,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邱德用这才回到正题,站直身子道:“是老夫人传话来,让您去见她。”
裴玄朗的母亲。
谢怀珠还没见过她,昨日为裴玄章设的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