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19 / 29)

嫁夫兄 应扶余 88932 字 1个月前

人目送他出门去之后,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二少爷向来稳重,诸事心中都有数,夫人别太忧心了。”花嬷嬷上前宽慰。

“他有什么数?”裴夫人捧起茶盏又放下:“一个罪臣之女,嫁过来三年也无所出,难为他还如珠如宝的护着。”

花嬷嬷道:“夫人,您往好处想,咱们二少爷这是重情重义,品行高洁。”

“情深不寿。”裴夫人摇头叹息:“太重情义未必就是好事。”

谢怀珠讶异。

裴玄朗是和她说过不介意她和裴玄章从前的那些事。但天底下哪有儿郎会不介意?她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左不过是哄她罢了。不想裴玄朗会主动提起带她去见裴玄章。他真的有处处为她着想。

“自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宠溺道:“别胡思乱想。”

谢怀珠顺势偎依在他玄中,脑袋轻轻蹭了蹭:“夫君,谢谢你……”

裴玄朗待她的好她都记着,以后慢慢还。

“我是你夫君,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何须言谢?”裴玄朗捧起她的脸。

烛火之下,她望着他。湿漉漉的乌眸盼睐生辉,肌肤似乎透着淡淡的光晕,着实惹人怜爱。

喜鹊登枝的铜盆盛着剔透的冰,恍如小山重叠在拔步床前,融化滴落间发出隐秘的声响。

好一会儿,一切归于平静。

谢怀珠侧身背对着裴玄朗,阖上眸子脑中空空。

身上明明疲乏,却不知为何无法入睡。过了许久,她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阳春三月,宣和园莺飞草长。

舒朗清绝的少年郎红着脸将她禁锢在花团锦簇之中。那个生涩的吻柔软得像春日新发的小草。

那棵小草在她心底生了根,在她刻意遗忘的间隙总是春风吹又生……

黑沉沉的夜,天际传来闷雷之声,暴雨将至。

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照亮了站在衣箱边的裴玄朗。地上衣衫被褥零落一地,他手中拿着半只手串。

银朱色碧玺珠子色泽秾艳质地纯净,是碧玺中极少见的颜色。更难得的是这几颗珠子上,每一颗都雕着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小兔子、小猫儿、小鸟、小鱼不一而足,打磨光滑毫无瑕疵,足见雕刻之人用心的程度。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那两指指节处的苍白,他用了极大的力气,似乎下一刻便要将手里的珠子捻为齑粉。

珠子上的每一道刻痕,都出自裴玄章之手。

谢怀珠自幼喜欢收集各种亮晶晶的小玩意儿。

裴玄章为做这东西送给谢怀珠,特意去学了玉雕,亲自选材亲手雕刻,只不过才来得及做了一半。三年前谢怀珠和裴玄章最后一次见面时,裴玄章将这个半成品手串扔进了谢家的莲塘。

谢怀珠亲自下水捞上来的。

她已然嫁给他为妻,为何还留着这半只手串压在箱底?谁道不是对故人念念不忘?

裴玄章从不回望,他听觉极佳,从凌乱的脚步与呼吸声中就能感知到她的狼狈。

他想起她在自己手底鲜活地挣扎,漫不经心地取笑他呆板不解风情,可是真到了正主面前,她才是木头一样的美人,不会说话也不肯笑。

这是合乎规矩的做法,但他莫名有些不喜欢,甚至不平。

谢怀珠气喘吁吁地跟上,世子停在不远处候她,两人之间的距离没办法保持太远。

她想,只要那件事不被发觉,世子不会将她的冒犯放在心上。

更何况……不是他向二郎透露,将来说不定要从他们这房过继一个孩子的么,那也怨不得她向婆母求证。

书房的陈设一如往昔,裴玄章亲手取了几卷书给她,叮嘱“二郎”如何用功,温和问询道:“弟妇怎么忽然想起问我的婚事,是有了中意人选,要为我做媒?”

他本想用裴玄朗的身份与她共处,可今日晨起,又改了主意。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