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世族多收二皇子的舅家扶持,若是盛京出事,唯有东边可及时救援,可现在,或许是缙朝太平太久了,或是皇帝老糊涂了,竟一下忘了那两万兵马担着援救盛京之责。
只不过,这也不怪老皇帝,东边那两万兵马白白养了二三十年,没有动用过几次,一时之间想不到也实属正常。
而京畿禁军之中,有三成是二皇子的人,暗地里还有诸多淮北侯府势力,届时宋则将兵马带入东北边的战场,他反手控制京畿附近,让父皇下了传位诏书,往后还需再怕宋晏辞夺了属于自己的恩宠吗?
二皇子越想,越难掩激愤之情,只不过事关重大,他一个人是万万做不了主的,言语恳切夸赞裴霁云一番,匆忙着脚步离开了。
裴霁云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面上没有丝毫意图乱国的阴狠,只有一片深邃不见底的冷静。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仍然觉得慢了些。
宋晏辞同姈姈穿着婚服行合髻之礼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又思及对方在御书房外明里暗里的挑衅炫耀和得意,口口声声唤着姈姈。
裴霁云出生高贵,不可一世,端方温和,从未说过任何低俗字眼。
此刻却冷漠地想到一个词。
贱人。
第76章 算计
宋晏辞回宫后,先是问过关静姝的状况,得知她一直在房中等着彻夜未睡时,不免夸赞关切了一番,送了诸多物件。
等他应付完这些,大步跨进赵雪梨婚房时,见到她仍然睡得香甜,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婚房中尚且维持着整洁模样,喜烛换了新的,桌上合卺酒未动,玉如意搁在红盖头之上安然置在一旁。
宋晏辞往里走去,见到被滚得凌乱的婚床。
她许是夜里热了,将衣裳扯得七零八落,被子也被踹得混乱,皱巴巴缩在角落。
宋晏辞眸光落在红床上粉面雪腮的女郎脸上,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开口:“赵雪梨!”
话落,女人没有丝毫反应。
不管骨子里如何,在大多数时候,宋晏辞还是会披上一层贵公子的皮囊,表现得温润体贴一些。
如当初在二皇子府邸,他与雪梨的初见,又如现如今他对待关静姝的态度。
或许是在赵雪梨面前露出阴狠的一面太多次了,他渐渐就不再伪装,反而能够尽情释放恶意。
其实他与赵雪梨之间本就是有新仇旧怨,嘴上说着既往不咎,可谁会真的当真?不过是为了互相利用,暂时妥协罢了。
所以大婚夜,他说不用等,她竟真的没有等着他来掀盖头,而是直接睡了,也实在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
可宋晏辞莫名就是觉得不爽利极了。
他想到之前在御书房时的那个猜测,不禁将目光落在雪梨唇上,没见到什么破皮痕迹,只不过好像有些肿?
是昨夜他离开后突然肿的,还是她嘴唇原本就这般红润丰满?
宋晏辞凑近床榻,伸手捏住雪梨鼻子。
没一会儿,赵雪梨就因为呼吸不畅迷迷瞪瞪睁开了双眼。
像是逐渐开合的窗牖,显露出其后清澈干净、恍如明珠的镜湖。
宋晏辞在这片泛着水雾的湖中看见了自己阴沉着脸的倒影。
啪——
赵雪梨打掉了他捏住鼻子的手,语气不满,“你做什么?”
宋晏辞罕见没计较雪梨大不敬的行动,他退开身子,站定在床前,“该去给父皇敬茶了。”
其实皇帝刚睡下没多久,根本不必急于一时,可敬茶自来是在早上,就算等,也得在甘露殿外早早等着。
若是曦贵妃尚且在世,他们还得一道儿给曦贵妃敬茶。如今瑾贵妃代掌凤印,行中宫之责,为了将礼数做得周到,还得去瑾妃宫中一趟。
赵雪梨听见是要去敬茶,人也清醒了很多。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去找嬷嬷早早放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