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话语,暗暗看了表兄一眼,面对着宋晏辞有些僵硬的神色,壮起胆子道:“回陛下,晟殿下身份尊贵,丰神俊朗,又才高八斗,民女民女自知鄙薄,不敢妄想。”
宋晏辞被直接拒了,心中莫名生出恼怒,忍不住道:“赵小姐莫要自谦,我此前亦在民间长大,同你一般无二,又何来比你尊贵一说?至于容貌才华上,你有琼枝照夜之貌,又酷爱读书,与我明明配极了。”
他暗自咬重了读书二字,仿佛想暗示赵雪梨些什么。
赵雪梨几乎是立时就想到了自己同江翊之在旧宅私会被他撞见一事,她一顿,道:“殿下,民女确如兄长所言,很是刁蛮任性,并非您口中的德容兼备,怕是要令您失望了。”
宋晏辞从善如流,“如此正好,我自来温和知礼,与你倒是互补。”
这番话很有些死缠烂打的意味,殿中人不少都听得聚精会神,相熟之人甚至还会暗暗用眼神对视交流些什么。
如魏阳郡主,就撑着头看得兴起,此时若非是宫宴,她怕是都要站起来鼓掌夸赞这一出精彩大戏了。
但有几个人是例外。
李玄梧眉头微蹙,隐隐担心。
裴谏之青筋暴起的大手险些捏碎了手中杯盏。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与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竟然转头成了皇子,还光明正大地觊觎赵雪梨。
甚至以当前形式来看,宋晏辞是有极大可能娶走这个女人的。
但是这凭什么!?
赵雪梨说过娶她不能纳妾,宋晏辞不仅做不到,甚至还企图一下娶两个,让她同旁人一起做平妻?
裴谏之有几分尖锐地想:如果他现在站出来说赵雪梨怀了自己孩子,不知道能否令她嫁给自己?
现下这般情形,她一定能够审时度势,做出最有利的选择罢?
赵雪梨不知道旁人心中如何思虑、好奇、看待这桩事的,她面对宋晏辞这种没脸没皮的姿态,有些头皮发麻,只能直接道:“殿下,民女真的不愿,还请您见谅。”
宋晏辞道:“赵小姐,我——”
“够了,晟儿。”皇帝面色不虞地打断他尚未说出口的话,“吾儿龙章凤姿,仪表堂堂,她一介民女,便是做妾都难相配,又怎可当得上正妻?”
皇帝显然是对赵雪梨的不知好歹生了气。
宋晏辞心中不甘。
其实他大可以私下里求皇帝将赵雪梨赐给自己,但他却偏偏选在了宫宴上,就是想要看裴霁云失去淡然风度和赵雪梨惊慌失措的脸色,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被挡回话头,至此草草止住。
他还欲再开口,但皇帝已经摆手道,“此事就此作罢。”
宋晏辞虽然仗着皇帝宠爱,却也不好再说,只能将满腔莫名愤怒都憋回了肚子里。
赵雪梨呼出一口气,行礼退下,回到了座位之上。
她甫一落座,才惊觉自己方才出了半身汗,手心都是湿的。
老夫人淡淡瞥她一眼,眸色中另有思量,却没多说什么。
裴君如给她倒了杯茶水,“姈姐姐,歇一歇罢。”
赵雪梨颤抖着手接过,将将喝了一口,眼角余光瞥见不少人在打量自己,她一律置若罔闻。
关静姝从殿中退下时,临经雪梨座位,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赵雪梨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意思,好似有几分不解、困惑、和几分难以名状的晦暗。
宴至深夜,皇帝留宿几位大臣极其家眷留宿宫中以示恩宠。
赵雪梨头一次觉得宴席这般累人,后半场她枯坐了好一阵,终于等到散宴。
夜里,宋晏辞越过太子,扶着皇帝回宫休息,待到四下无人,直接在皇帝跟前跪下了。
“父皇,儿臣方才在殿中并非故意胡搅蛮缠,还望您宽恕。”
皇帝哪里会同他置气,只是不满意自己的好儿子被一个失怙女推拒了,当即就道:“吾儿快快请起,那赵氏女果真如霁云所言,骄纵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