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薄薄的夏衫勾出单薄身形,显得越发清瘦。
赵雪梨这段时间也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精神气看起来着实不怎么好。
她看见江翊之成了这幅样子,心中亦是跟着难受,“翊之哥哥,你”
其实赵雪梨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问他有没有事?劝他节哀顺变?
好像都不太合适,都显得太漠然了。
他
的娘亲死了,怎么可能会没事呢?又怎么可能会不哀伤呢?
赵雪梨甚至怀疑这件事是表兄让人做的,对江翊之不免生出一些难以言说的愧对之情。
江夫人或许是受她连累而死的。
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做不了,还要装作不知道一切的模样去宽慰翊之哥哥。
赵雪梨忽然觉得自己也变得虚伪极了。
她嗓子哽住,再说不出一个字。
江翊之掀开泛着红血丝的双眼,疲累道:“灵鸢,仵作验了尸,说我娘是失足落水,可可我不信。”
赵雪梨张了张嘴,声音变得艰涩起来:“翊之哥哥是觉得有人故意杀害了令堂吗?”
江翊之点头,片刻后,又摇了摇头,仿佛陷入了某种矛盾的思潮之中,“我娘为人谦和,邻里妯娌之间都十分和睦,从未与人有过龌龊争执,我虽疑心她是遭人谋害而死,可一时之间却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再加上她落水是在夜里,无人看见,我们再如何不信却也无从查起。”
赵雪梨体会到他话语间浓浓的无力之感,心情也跟着越来越沉闷酸涩。
江翊之叹了口气,“灵鸢,可以抱抱我吗?”
赵雪梨觉得他实在是太过可怜了,哪里会忍心拒绝,她上前走了两步,笨拙地伸手环抱住江翊之。
江翊之一怔,也缓慢伸手抱住雪梨,闷闷地出声:“灵鸢,老夫人给我寻了一户人家,与我爹商议好,只说我幼时是被拐走的,兜兜转转被江家养了去,江氏实则并非我血亲,如此一来,二殿下再帮着说情,丁忧守孝一月便可,用不了三年,我还可继续参加殿试。”
他声音沙哑,发沉,“我同意了,灵鸢会觉得我不孝吗?可若是错过此次殿试,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我已经弱冠之年,再耽搁下去,出仕之路定然越发坎坷不定。”
赵雪梨早就有几分猜想,此刻听他如此说,倒是没觉得太惊讶。
谋划没生出变故,她心下也松了口气,轻声道:“翊之哥哥,你也不想这样的,此事只怪他人做恶。”
江翊之闻着近在咫尺的甜美馨香,手臂逐渐用力,将雪梨抱得更紧,他眼中有些冰冷,吐出的语句却仍然是软和的,“灵鸢,多谢你能这样体谅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赵雪梨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静静抱了会儿,江翊之好似才像缓过来一口气般,松开了雪梨,他内心不安地道:“灵鸢,这段日子,你多来陪陪我好吗?”
赵雪梨本就心虚愧疚,再加上在她心中已经将江翊之当做了未来夫君,自然不会拒绝,便点头应下了。
江翊之展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他们又说了会儿别的不打紧的话,这才分别。
两个人是走不同的门出宅子的,雪梨向东走,江翊之则是走西侧门。
这旧宅位置僻静,是老夫人身边下人带雪梨过来的,纵容荒芜了些,可雪梨一个人走着,并不会有不安害怕的情绪,她一路出了东门,坐上马车,等候良久的小厮挥动马鞭,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到达长青坊。
接下来的十天时间,赵雪梨在这里见了江翊之三次。
她知道江氏下葬后,老夫人安排的那户人家就上门来认亲,现在江家的街坊邻里都知道江翊之是被抱养的孩子了。
那对夫妻思念孩子,让江家将孩子还回去,可江翊之看重养母恩情,势要跪在灵前守孝一月再走,夫妻两个无法,只好应下,但还是拉着人去官府改了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