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为期十日,这是你们逃跑的最佳时机。”
“你不仅要在两日内见到范宽,将他的话带给我,让我可着手准备送你和姜依离京一事,还需得尽快拿到由刑部下发的范宽的赦免文书,我见了文书,自会安排你们出逃。”
赵雪梨心湖霎时被惊起了一片涟漪,“十日?”
宋晏辞脸上露出些事不关己的冷漠看客笑意,“错过这次机会,只能再等数年了。赵雪梨,你和姜依能否顺利逃走,就全看你要如何讨好裴霁云了。”
赵雪梨肩膀上被落下如此重的任务,毫无头绪地道:“那你总得帮我寻个求表兄救那人的缘由罢,无缘无故的,叫我如何开口?定是会惹他生疑的。”
宋晏辞似是早就想好,道:“范宽早年在青乐郡做事,幼时你常常去他的食肆买零嘴,叫他一声范伯,今日出府,在街上偶遇他的亲人,这才知道他含冤入狱,念着昔日情分,应了那亲人之托,前去求情。”
赵雪梨张了张嘴,半晌,道:“好”
她拿上东西,出了雅间,下楼看见裴君如已经挑选地差不多了,正好管事将那条点翠璎珞拿了上来,随即拿出荷包结账。
几人大箱小箱的出了琳琅阁。
马车向着长青坊驶去,约莫两刻钟后,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中央,果真有一个妇人带着婆婆儿子撞倒在马车前,赵雪梨掀开帘子一看,那妇人先是连连告罪,而后抬眼瞧见雪梨,神色恍惚一阵,忽然道:“你你是赵家那位姑娘?我记得是叫是叫雪梨罢”
裴君如和李嬷嬷立马看向雪梨。
赵雪梨有些僵硬地说:“你你认识我?”
妇人立时便像是他乡遇故知般红了眼,“我是珍巷范家食肆里的,你幼时爱来食肆里买些零嘴,还叫我一声婶婶。”
赵雪梨幼时确实爱去买零嘴,但她已然不记得自己爱去的食肆名字了,此时看妇人如此动容,对她的表演不禁感到佩服不已,受到感染,也被带着入了戏,惊讶道:“你你是范婶婶?范伯伯呢?你们怎么会来了盛京?”
妇人眼中的泪适时落下,语气霎时就哽咽了,“你范伯伯”
她道,自己同丈夫在青乐郡做的糕点被京中贵人看上,前几年就入了京,盘了个小门面,受到贵人照拂将生意再次做起来,日子越过越红火,可前些日子,范宽去贵人府中送糕点,却不慎被牵扯进了朝廷一桩案子,被缉拿进了刑部,如今生死不明。
赵雪梨也露出恍惚的神色,“范范伯伯被冤入狱了?”
妇人忽然拉着年迈的婆婆和儿子跪在马车前,磕起了头来,边磕头边哭着哀求:“赵姑娘,我知道你不一般,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你救救你范伯伯吧,他实在是被冤枉的”
裴君如好奇地问,“姈姐姐,你要救她们吗?”
赵雪梨咬唇,说:“范婶婶,您快先起身,我我亦是没什么法子,只能先回去问问”
妇人听她如此说,又磕下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长街的石路上都洇开了一抹淡红血色,裴君如直白地道:“姈姐姐,可是要去求一求大哥哥?”
李嬷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但赵雪梨知道她表面是老夫人的人,实则是裴霁云的人,她曾经撞见过李嬷嬷出入照庭,是以现在并不惊慌,而是含糊道:“我我回去问问表兄,若是不行,也必然不会使他为难。”
裴君如哦了声,就对此不再感兴趣了,转而又捣鼓满手的饰品去了。
妇人留下了住址,跪送着马车远去。
*
赵雪梨带着路引文书回到蘅芜院时,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她实在是没有吃饭的心思,在屋子里心烦意乱、忐忑不安地待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一鼓作气,壮着胆子今天就去照庭。
圣上要离京,留了太子和数位肱骨大臣监国,裴霁云毅然在列,他还是忙得不可开交,但许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夜里不管多晚他总会回府,第二日前去松鹤院请过早安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