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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前夜 归去闲人 118278 字 1个月前

但他却没有铁证。

毕竟宁王因赫赫战功而被偏心的承平帝忌惮,他在青州留了眼线这种事,是万不能让承平帝知晓的。

斟酌过后,裴砚以微服查探民乱之名甩开旁人,一面将消息递给宁王,一面带着赵铁悄然潜回京城,找上了身在禁军的三叔裴元铮。

禁军之中关系错综,裴元铮虽得赏识,却并非承平帝心腹之人,没有证据在手,他更没把握将庆王可能的谋划翻到明面再全身而退。

只能多加戒备,防患未然。

直到今夜。

久在沙场练出的嗅觉能让裴砚在满城腊八的热闹中嗅出异样。情知私自回京的事但凡泄露,必会招来重罪,他只能凭着跟宁王多年的生死之交,另调高手与贺峻一道保护云娆,而后趁着傍晚时分,在裴元铮的安排下悄然进宫。

就在刚才,京郊的暗夜中有一道亮色划过,虽稍纵即逝,却仍被裴元铮派出的亲信敏锐捕捉。

叔侄俩知其意味,各自肃容以待。

三更过半时,远处渐有骚动,不过片刻便沦为混乱。随即有侍卫连滚带爬地匆匆来裴元铮跟前禀报,说庆王与贼人串通,在东宫诛杀了太子后直奔皇宫,而禁军中有人为他内应,此刻逆贼已奔着承平帝住处去了!

裴元铮闻讯,当即带人去营救,不出所料地被另一位禁军将领拦住去路。

双方兵戈缠斗,两员大将势均力敌,几乎让裴元铮寸步难进。而在防守薄弱处,裴砚带了裴元铮调的两位亲信猛将,越过重重宫墙殿宇,直奔承平帝所住的紫宸殿。

腊月里天寒地冻,凛冽的风扑过面门时,卷着浓重的血腥味。

兵荒马乱的紫宸殿前火把明照,庆王手举长剑,指挥亲信和已然投向他的禁军将殿宇重重围困。

而承平帝站在殿门口,本就病弱的身体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身边除宫人之外,就只剩两名忠心的侍卫护在跟前。

“……太子庸碌,举朝皆知,父皇却总是一意孤行,要将江山交在那庸才手里!”

夜风里,庆王的声音藏有愤怒,“先前青州之乱,太子不顾社稷安危,屡次举荐无能的亲信,以致贻误战机,令万千黎民百姓受苦。父皇却未有半句责罚,仍为他苦心筹谋,是盼着他能英明起来吗?”

“他都年过四十了啊!这么多年朝堂历练,却没半点建树长进,足见不是能托付江山之人!”

庆王给他诛杀太子的行为找足了理由,旋即将染血的长剑重重掷在地上,徐徐走向承平帝。

“储君已死,这紫宸殿儿子也已经团团围住。父皇,没人能来救你了,你不如——”

高亢的声音戛然而止。

背后被疾劲利箭洞穿的剧痛令他险些扑在阶前,剧痛之下,他愕然回首,原以为是笼络多年的禁军武将忽然叛变,却见他也慌忙看向周遭。

这座皇宫里,统率兵马身手出众还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就那么几个,庆王早已算了许多遍。

而今夜骤然宫变,那几位也都是有人防着的。

会是谁!

他强忍剧痛,试图借着火把的光芒找出箭矢来处,下一瞬,两支铁箭自黑暗中破空而至,一支正中眉心,另一只穿喉而过。

血溅当庭,满场哗然!

紫宸殿门口的侍卫在看到悄然射向庆王后背的利箭时,就已护在了承平帝跟前,待庆王中箭转身时,迅速拽着帝王躲回殿中。

杀声四起的皇城内,旋即响起了有人扯着嗓子高喊的声音,几乎盖过所有喧嚣——

“庆王死啦!逆贼死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外围的激战似乎有一瞬停滞。

裴砚和赵铁在边塞多年,追着敌军在广袤戈壁上打了无数个来回,非但有超乎常人的臂力,百步穿杨的箭术更是军中魁首。

方才由裴元铮派的亲信杀出血路,两人疾矢利箭,隔着数重宫墙取了庆王的性命。

此刻叛贼自乱阵脚,两人挥剑向前时,如入无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