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端了,我这里也能安稳无事。”
这话说得云娆险些失笑。
不过认真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她跟裴砚都不算正经夫妻,裴砚尚且寻了贺峻这么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来给她当车夫。潘姨娘那可是裴砚最看重的骨肉至亲,不管宁王殿下还是裴砚,必定都会精心看护着的。
这样一想,先前的忧虑霎时烟消云散。
云娆瞧着那些庄户,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此后,云娆只字不提回侯府的事,只管趁着这难得的空暇替裴砚陪伴潘姨娘,顺便讨教些书房里的事。
……
连着住了十来日,云娆才辞别潘姨娘,姗姗回京。
临行前潘姨娘又认真叮嘱,让她不必掺和长辈们的事情,更不必忌惮范氏那个外强中干的,只管安心过日子。若在侯府碰见难处,或是裴砚欺负她了,就到三水庄来,至少能得个清净的住处。
云娆听得心里泛暖,哪怕知道日后会与裴砚和离,也打算和离前多来这里住住。
回到侯府,自然无需多提潘姨娘住处的防守,只说自己费尽唇舌劝了好些天,潘姨娘始终不肯松口,才无功而返。
范氏听到这消息,竟自松了口气。
至于薛氏,原本也只是想借机恶心范氏而已,瞧着这些天范氏暗藏愁苦的模样,心里已然痛快了许多,自然也不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日子仍慢悠悠过着。
云娆在潘姨娘手里淘了两本好书,加上跟贺掌柜约定的雕版之期邻近,每日晨昏定省之余,除了跟裴雪琼、明氏她们闲坐,剩下的时间就多拿来翻书、雕刻。
窗下光阴溜走,不知不觉间便过了中秋,邻近八月之末。
前去平乱的宁王和裴砚捷报频传,让好不容易听到好消息的承平帝龙颜大悦。
佳音传入枕峦春馆时,云娆悬着的心稍稍松了些,日子无形中有了盼头,趁着秋日曝书的时节,还把裴砚的一些东西也拿出来晾晒归置。
这边暗盼归人,侯府的另一头,薛氏脸上的笑却一日少似一日。
鹿岭的案子震动京城,前前后后的牵扯出了许多事,整个七月和大半个八月,刑部、大理寺等处都在为此事奔忙。
薛家不愿坐以待毙,难免四处奔走。
然而朝堂民间物议如沸,加之有些府邸在薛家宴席上无辜丧了人命,怨恨薛家罪魁祸首时,新仇旧恨一起算,也没少在暗里推波助澜。
这样暗中拉扯角力,直到八月底,案子才算全部审定。
如同裴见泽和许多朝臣所料,借由匪徒之手翻出来的那桩最大的罪名,安国公府最终是推在了旁支和仆从的身上——
反正时隔十余年,当初侵吞土地私占屋舍的人早就不知安排到哪里去了,加上当时的地方官已然暴毙,有些事死无对证,倒让安国公躲过了主使的罪名。
不过即使如此,安国公纵容亲眷和奴仆为非作歹,也得落个管束不严之罪。
且鹿岭这桩案子背后的情形实在恶劣,群情激愤口诛笔伐之下又牵扯出了不少旧事,林林总总加起来,着实让承平帝怒不可遏。
最后三司会审、帝王裁断,夺了薛家的爵位、杀了几个难以饶恕的男丁,连同家产都抄没了大半。
若非薛贤妃日夜跪求,差点连当家的薛缜、薛继兄弟都给下大狱。
饶是如此,昔日煊赫尊荣的安国公府陡然倾塌,男人们几乎都丢了官职,也足以让京城百姓在茶余饭后谈上许久,嘲讽一句恶有恶报。
种种言语也难免传到薛氏跟前。
虽说祸不及外嫁女,但娘家遭了这样的事,她非但没了威势可仗,还落在遭人唾弃的言论里,那情形自是万般难熬。
好在婆母崔氏没有落井下石,仍许她管家理事之权,非但没在人前苛待半分,还帮着薛氏安顿了她的娘家人。
薛氏原就想攥紧权柄,保住当家少夫人的体面,眼瞧着有些弹压不住下人们,做事倒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