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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前夜 归去闲人 106800 字 1个月前

立马猜到缘故。

这人向来眼光毒辣,云娆见瞒不过去,只好将事情原委简略说了,又道:“也是我嫌麻烦才没让绿溪去找大嫂,下回记着让府里派车就是了。将军忙里忙外的不必管这些,食盒里还有冰酥山呢,也很好吃的,将军要尝尝吗?”

这话题转移得有点生硬,裴砚瞥向她握在食盒漆红提梁的手,纱袖半遮之下只觉白嫩而纤秀。

他没再追问,伸手接过小碗,趁着冰还没化给吃了。

……

回到靖远侯府,正是地砖都被晒得发烫的午后,连府门口的两株老树都被晒得有点打蔫儿。

仆从拿了遮阳的伞来迎接,裴砚叮嘱人带些东西将马车送回江家,夫妻俩顶着暑热回到枕峦春馆,头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这回贼寇闹得厉害,非但裴砚昼夜忙碌,就连娇养在闺中的云娆身上都沾了血,着实让常妈妈和金墨吃了一惊。

屋里摆着冰盆,风轮漾开丝丝凉气。

裴砚在外粗糙日子过惯了,大热天的也不必准备热水,到盥洗房提起水桶兜头浇下,滴滴答答的水珠滚落时,只觉浑身都畅快了许多。

而后擦洗干净,换了身家常衣裳出来。

屋后常妈妈已让人备了温水,待裴砚盥洗毕便让人从小角门抬进去给云娆擦洗用,又在博山炉里点上安神静心的香,以安抚今日受惊。

云娆发髻未松,褪去染血的外裳后随意披了件薄衫往里走。

时气炎热,闺中的衣裳也多清凉。

她这件衫子轻薄如蝉翼,罩在绣着栀子的海棠红无袖里衣上面,直如薄雾笼着云霞,行走间翩然生姿。没了外裳遮着,细软的腰肢在薄纱下轮廓隐约,那两只白玉般的手臂也若隐若现,更显得胸前雪白,比方才吃过的冰酥山还要柔腻。

裴砚擦着打湿的头发往外走,迎面撞上这半遮半掩的风光,险些没能挪开眼,只佯装躬身擦拭发尾水珠。

等云娆擦肩过去,他才往回瞟了眼。

脚步翩跹,背影袅娜,无端让脑海里蹦出二八佳人体似酥的夸赞来。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外头又传来说话声,是绿溪和青霭嚷着天气炎热,跟金墨商量着要去厨房煮荷叶汤。夹杂其中的,是常妈妈在廊下叮嘱小丫鬟,教她如何洗衣裳方能将血渍除得干净。

裴砚没再多留,抬步去了他住的那间。

心思却已被常妈妈的叮嘱勾起来了——今日小巷里的情形历历在目,若没有燕熙在,或是他晚了半步,云娆怕是凶多吉少。

哪怕未必伤及性命,单是被贼寇挟持为质,对她这样娇滴滴小姑娘来说都够麻烦可怖的。

时局渐而不稳,外面的流民之乱愈演愈烈,京城里往后必定更不安生。是该给她配个得力的护卫,好出入随行护她周全了。

主意拿定,又不免想起燕熙。

那人年岁比他还小,能进士登第选进翰林院,还有那样出色的身手,着实是个人才。更何况如今官场里多的是自保避事的人,他能赤手空拳地拖住毫不相干的贼寇,这份心胸胆识也算难得。

若萍水相逢,裴砚必定敬他两分。

只是这回……

想起燕熙将云娆护在身后的画面,哪怕明知燕江两家是旧交、云娆与他是相识甚久的熟人,裴砚心里依旧隐隐有点不是滋味儿。

他翘着腿闲躺在榻上想来想去,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

那燕熙实在生得太好了!

非但姿容颀秀,又有进士登第满腹文墨的清雅气度,显得他像个只知舞刀弄枪领兵打仗的武夫。

这样想着,裴砚不由瞥向梢间里摆满兵略的书架。

而后又隔窗眺向云娆的小书房。

虽说他习武之余也读书修文,但在军营待了十几年后难免稍有粗莽之气。小姑娘的爱好那样秀致精细,雕出来的版画比寻常画师亲笔描就的都漂亮,要不他也给书房添些沉静的书卷文墨气?

这念头足足在脑海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