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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说完,见跑堂端了份人脸大的手抓羊排,从灶间出来。

那香味,啧啧,简直跟只小手似的,在人心上抓挠。

“这么快?”他奇道,脸上不由自主露出馋意,“老杨,跟你说,这沈记的手抓羊排”

还未说如何呢,就见跑堂的拐了弯,那羊排被端上了隔壁的桌。

雷镖头硬生生咽下嘴里的话,险些没呛着。只能一边喝茶遮掩,一边偷偷打量。

隔壁桌只有一人,着黑衣的青年男子,生得剑眉星目,端看腰背手脚,如屏息待发的猎豹,想来是个有功夫的。

却又有一头亮而顺的黑发,并白净肤色。

在蕲州这样的地方,却还如此细致、洁净?

雷镖头心下冷哼。

一小白脸耳!却抢了他的羊排,实在可恨!

好在沈记出餐一向快,第二份羊排终于轮到了自己这一桌。肥美丰润,尤其白花花的肥油处烤得微微焦黄,酥脆的口感只是一瞬,接着牙齿便陷入了叫人满足的天堂之境。

空口吃,便只是吃烤羊排自带的些许干料。沈记还提供四种官方酱汁,酸甜咸辣皆有,再不满足的,还可以自己去调制自己喜欢的口味。

雷镖头和杨富商吃得头也不抬,手上嘴边都是丰润油渍。

正推杯换盏呢,一旁忽然叮叮当当闹了起来。

原以为只是小争执,没有抬头,结果忽然一声巨响。两人纷纷抬头,只见正中一张大木桌,竟然直接被人掀翻,其上的碗碗盘盘,都碎了在地上。

无论哪家酒楼,借酒闹事都是常事。沈记因为布置、格局,让客人彼此不能直接相见,已经隔绝不少麻烦,但看来还是没能完全杜绝。

也不知沈记有没有人拦住他,不若自己上手

雷镖头正想着,抬头一看那摔摔打打的人,身上却没几分酒气。

只是口中叫嚷:“什么难吃的东西!放到东边‘菜市’去,都没人会抢的!”

他嘴里的菜市,可不是百姓素日买菜的菜市,而是蕲州城内规模最大的贫民窟。

因早年饥荒,人人易子而食,在此地售卖‘菜人’,故而得名。

“你们掌柜的呢?叫你们掌柜的出来!”那人又是一把,掀翻了身边旁人的饭桌,“敢给老子上这种猪食,简直该死!叫她出来!我要给她好看!”

他生得高大,孔武有力,否则不能轻易将沈记又大又沉的木桌掀翻。

旁边有的食客,倒试探着想拦一拦,又碍于他腰间长刀,不敢出手。

眼见如此,闹事者更得意了,俨然一副要把沈记闹个天翻地覆的模样。

雷镖头听得心烦,站起身来,椅子在青石砖上划出一道‘吱呀’声。

正要抬脚,却见身边一道人影闪过。

竟然是那小白脸?!

“喂——!”

那人身上可有刀啊!

雷镖头阻拦不及,青年已经飞快逼近过去。闹事人抽出长刀来,脸上是极度兴奋又扭曲的笑容,眼看就要对着青年当头劈下!

“铮!”

只一声,青年不知何时手中也握上了刀,将迎面而来的锋刃拦下。

手腕一转,刀锋在空中急速变向,险险擦着那人面容斩下。

“啊——!”一声惨叫后,闹事者握刀的右臂在半空转了一圈,直直落在地面上。

鲜血四处喷溅,将青年的长靴沾湿。

雷镖头倒吸一口凉气,斩断手臂,听上去仿佛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真正做过的人才知道,要用刀劈断人的骨头,需要的可不只是力气。

巧劲、角度、经验,能做到青年这样,仿佛只是在路边摘取一朵花般轻巧

恐怕,得是个杀人无数的穷凶极恶之徒才对啊!

老天,这沈记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闹事也就罢了,随便来一个小白脸,竟然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雷镖头正在心中长叹,就见沈荔从灶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