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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满凤倒也乖觉,她不在, 也没应周雨几人的客套,直接进去坐下, 而是等在门口。反而让沈荔意识到,他今日想必是要说些庄重的话。

否则以两人的关系,他就是进去在厢房吃着点心等她,也不算失礼。

只是见了人影,沈荔心中便闪过无数念头。

再抬眼,提高声音叫他:“怎么等在门口?不进去坐坐?”

楼满凤回头见是她, 先露了喜色, 连带一双剔透狐狸眼都笑弯起来。

转眼那弧度又落了回去, 显得勉强起来:“沈姐姐, 你回来了?”

沈荔不动声色,只做对他神情不知,点点头:“是啊,你在这儿等多久了?”

说着,慢慢踱步过去。

她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是池月随手做了塞过来的。

原本还想着有些多了, 不过多一个人分着吃, 应该刚刚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沈荔自然是先放下东西, 换了身衣服出来。

平日楼满凤来找她,总是坐不住的,要左看看右看看,枯了的树要看,刚结的果要看。

不仅要看,还要点评许多,都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傲娇样子。

今天骤然低落,跟落了水的凤凰一样,可怜又拘谨,连桌上的食盒都不敢碰了。

漂亮傲慢的小凤凰忽然如此,沈荔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不落忍。

于是将食盒打开,里头的几个碟子都摆在桌上:“吃不吃?”

楼满凤一看:“你做的?”

“我师傅做的。”

“哦”

沈荔失笑,弯起手指敲他额头:“还挑剔?我师傅手艺很好。”

“才没有。”楼满凤脸颊一鼓,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只是一瞬,又放松回去,“沈姐姐的手艺是最好的。”

他未必有那样灵巧的舌头,也未必能有有据说出沈荔为什么是手艺最好的,但他就是这样说。

明目张胆的偏爱,让沈荔手中的筷子不由得一停。

她的停顿,同样被楼满凤察觉了。

他犹豫再三,口中糕饼竟是半点味道都尝不出来,嘴唇开合,最终只是道:“沈姐姐,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和你说”

沈荔看向他,他便挪开视线。

如此,似乎也只能听他讲。

沈荔想了想,答允下来:“好呀,你等等,我去热一壶酒。”

这回的酒不是她制的,而是厨房备着的浊酒,几乎没什么酒精,只是甜甜的米酿。

几碗热米酒飞快下肚,楼满凤脸色微红。

他不胜酒力,就算是甜酒,照他这样上头的喝法,喝醉也只是时间问题。

沈荔见那双狐狸眼水汽氤氲,脸颊红软,心里也跟着一软,伸手摸摸楼满凤柔顺的黑发。

他说自己有话要讲,迟迟不讲,沈荔倒也不追问。

楼满凤便有些摸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庆幸,还是哀怨。

庆幸他不讲,就能在小院里多赖几息;

或是哀怨她对自己的心意,实在没有半分好奇。

心思百转,他又并不是一个藏得住的性子,于是喃喃:“早知如此,还不如那时就应下婚约。”

做什么意气之争,非要嘴硬?

最后只能察觉到两人之间深不见底的鸿沟,自惭形秽。

却察觉拂过他发顶的手指,却未因他撒气般的话,而有半分停滞。

沈荔的声音很平静:“应不应的,又有什么关系?”

“性子合得来,没有婚约束着,也能做亲密朋友;要是合不来,勉强成了亲,也只是怨侣而已。”

她揉揉楼满凤的头顶:“你我交好,难道只是因为婚约吗?”

楼满凤立即摇头:“自然不是!”

“所以,即便做不成夫妻,只要你愿意,我们依然是投缘的好友。”

她说得温柔,楼满凤却愈发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