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只是熟记、领会学问经典,再就是在一些典礼上走走流程,确保礼仪完善圆融。
即便父皇教诲,大多也是如何在朝堂势力之间周旋、平衡,以最小的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
李执以前还从未接触过这样繁琐,细小的政务,实在是有些
沈荔想了想,多少也懂了。
虽说太子一向接受最顶级的皇权教育,但那都是教他怎么做皇帝,怎么摆布人心、权衡势力,大开大合,很是抽象。
但恐怕没教过他,该怎么处一头疑似无主的牛,到底是归村口王二,还是归村尾张三。
自然,若他顺利登基,有的是人帮忙处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若自己没有这样的判断,又如何确定臣下的能力和重心?
她当然不会插手皇帝教儿子,况且她自己也不会。
沈荔对自己,总是看得很明白,便只是笑着拍拍少年人的肩,鼓励他:“既然是陛下旨意,那肯定大有深意,殿下只管去做就行了。”
她说得直气壮:“总之,不是还有你父皇兜底吗?”
李执被逗笑:“我看你也很累。一直在这院子里,都没怎么回驿站。”
“楼小凤可是抱怨了很多次,说是想约你一起上街逛一逛江南集市,却找不到人。”
他神情温和,难得有些打趣:“要孤来说,酿酒一事不必急于一时,偶尔休息两天也无碍”
他正说着,身后一道冷冰冰的女声扎来,将两人冷得脖子一缩:“烹饪也好酿酒也好,都是持之以恒才能见到结果,若是把每一天都看得轻飘飘,今日事堆到明日,明日事堆到后日,那又如何坚持?还有何成果可言?”
沈荔眼睛都瞪圆了,干巴巴地眨了眨。
她师傅还、还真挺厉害的,这可是太子啊
沈荔自己不怕,那是天生现代人,骨子里就没有这根弦,而且回家一事已有曙光。
但她总不能不能替池月不怕,于是帮忙打圆场道:“我师傅就是为人比较严肃,对我要求很高,望女成凤嘛。”
李执是个温润性子,也不在意,笑道:“自然,我父皇也是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怎的,也许想到了彼此被长辈压迫的情形,居然还有些惺惺相惜了。
池月冷哼一声,懒得插手青年男女在这儿引为知己,扭头就走。
“沈掌柜的师傅,倒也是性情中人。”李执若有所思道。
沈荔扭头看他:“殿下这话,是认为我也是性情中人?”
“自然。”李执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察觉酒意上涌,“若非如此,怎能随心所欲不逾矩,想笑就笑,想怒就怒?”
他的玉冠微微有些偏移,黑发散碎,落在额前颊侧,让人很有些拨弄的冲动。
尊贵克制的上位者,难得流露些脆弱茫然来。
沈荔想了想:“逾不逾矩,其实并不好说。若按旁人的规矩,我也许已经逾矩太多。”
“就算只说我自己的想法,也不能说所作所为毫无约束、放肆洒脱。”
就像是现在,被困在莫名其妙的异空间里,只能靠赚钱回家。
要说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当然是回去将那无辜错失的米其林三星拿到手,只可惜不能。
她忽然一笑,手指点点自己下巴,又隔空指了指李执胸口,“只是,规矩可以约束我的行动,却不能约束我的心。”
同李执说着,她却觉得自己眼前也清明许多:“即使难免遇上身不由己的情况,却不能让自己的心也跟着迷失了。”
“这恐怕很难。”李执喃喃。
“当然。”沈荔抬头,看向空中弯月,“但这就是能成事者,和不能成事者的区别所在。”
李执偏头,眼眸因酒意而微眯,像只打盹的猫:“看来沈掌柜也有坚决果断的一面。”
沈荔点头:“倒是你们,总认为我好说话,这可不行。”
她板脸,伸出手去:“今日不请自来,酒菜更贵,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