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
江明霁回到暮清院,松年已经在书房等着了,见他进来了,上前说道,“您昨晚吩咐的事,有消息了。蒋平刚才递了消息进来,那药渣请大夫看过了,确实有问题。董妈妈服用的是一道祛寒温补的方子,其中有一味熟地黄,本是性温补血的药材。大夫看过后,道药材中并无熟地黄,倒是有一味性寒的生地黄。”
说着,松年递上一副裹着两味药材的手帕,“这是蒋平连同口信一起交给小的的。”
江明霁掀开帕子,看了一眼,神情晦暗不明。
自江老太爷赏了江明霁田庄铺面后,松年也开始接手一些庶务,有了做事的经验,此时见主子没作声,便大着胆子试探发问,“少爷,这事要不要……禀告给三爷?”
江明霁沉默地扯了下唇。父亲偏爱江明晖和江宜瑶,对宜嘉态度一贯平平。事情闹到他那里,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秦氏手握三房的管家权,迟早会再伸手。
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一绝后患。
江明霁面色平淡,把包着药材的帕子收进袖里,径直去了鹤柏堂。
再过些年,郎君们都要开始议婚了,江老太太也就慢慢地放权了,再加上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平日几乎不过问各房的事。这半月犯了咳嗽的老毛病,一直在静养。卫嬷嬷进来通传,江老太太还微微一怔,才慢慢从蒲团站起。
“可说了什么事?”
卫嬷嬷搀扶着她,摇摇头,“二少爷没提。”
江老太太心下疑惑,但想到这个孙儿一贯的做派。若不是正事,他是不会这样贸然求见的,“罢了,你叫他过来吧。”江老夫人去了正屋内的隔间,坐下不久,丫鬟就带着人过来了。
江老夫人示意他坐,侧过身拿帕子捂嘴咳了阵,缓过来后,见江明霁不知何时起来了,递了杯温水过来。她微微愣了下,接过喝了口,才声音沙哑地开口,“你突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江明霁微一颔首,声音不疾不徐,将董氏生病被挪出府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明,而后拿出那条包着两味药材的帕子。卫嬷嬷接过去,拿给江老太太看。
“……色黑质黏的为熟地黄,性微温,有温补功效。褐棕而质干的,是生地黄,乃性寒之物。二者同出一物,药性却截然相反,不可换用。董氏所服的药中,本该用的熟地黄,被换成了生地黄。”
江老夫人听罢,面色旋即沉了下来。后宅这些手段伎俩,她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再清楚不过。弄走董氏,为的是给自己人腾位置。那被秦氏送去的孙氏,明面上是江三爷的人,可只怕实际上早投靠了秦氏了。
宜嘉一个孩子,怎么经得起这般算计。若非二郎来说,秦氏怕也就这样得逞了!
她闭了闭眼,气极之下,连手也在轻颤,冷声朝卫嬷嬷道,“去问问三爷在不在。若是在,请他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卫嬷嬷很快应下出去了。
“怒大伤肝,您的身子要紧。”江明霁缓声劝说,“您不必动怒……正因您在,秦姨娘才有所忌惮,纵然想做些什么,也一再小心隐晦。只用药性相左的药替换,而非直接下毒。”
江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却没好受多少。她自是厌恶如此行事的秦氏,可她心里又清楚,三房的问题,归根结底,根源在江三爷身上。因为江三爷的偏心,也因为他对宜嘉的疏远冷落。但凡他愿意在宜嘉身上用几分心,表露出一点重视,秦氏都绝无胆子伸手。
三房真正的主子是江三爷,其他人不过是看他的脸色,揣测他的心意行事。江老夫人有些头疼,眉头紧皱,正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时,却忽地听见江明霁的声音。
他平淡的声音道,“祖母可考虑父亲续弦一事?”
江老夫人听得一愣,抬起头来,目光看向江明霁,“续弦?”她思忖了下,道,“你说来我听听。”
顶着老太太的目光,江明霁抬眸,声音很平稳,“孙儿只是觉得,三房没有主母,不是长久之计。久无主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