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落在湖心亭,在族学也受人欺负……
江明霁一时想了许多,只觉得他这个幼小的妹妹,是个既心软又好欺负的,敏感细腻,身体又小猫儿似的孱弱,合该被精心地护着才行。他去了应天府,谁来护着她?
他摆了下手,“既是五小姐赏的,收下便是。”
忍冬应喏退了下去。
这一夜,几家欢喜几家愁。不管旁人如何看待江明霁,如今有了老爷子的看重,他的身份都势必水涨船高。春眠院内,林嬷嬷再顾不得祝姨娘那些不快,苦心劝她,“姨娘,如今二少爷院试得了案首,又受了老爷子青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您可不要再记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二少爷那时也小,纵有做得不对的,您也只当他年纪小不懂事便罢了。何苦一直放不下……待明日二少爷来请安,您态度和蔼些。二少爷孝顺,你们是亲生的母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呢……就算是为了小少爷,您也该同二少爷处好关系啊。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
祝姨娘听后,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攥着帕子走神。林嬷嬷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林嬷嬷见她应得这么爽快,还诧异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只当祝姨娘是见儿子出息,终于想通了。
第二天,江明霁来春眠院给祝氏请安。林嬷嬷殷勤把人迎进正屋里,祝姨娘坐在屋里,见他从屋外进来,站在屋内,俯身朝她见了一礼。而后背手而立,声音中透着冷淡地道,“姨娘近来身子可好?”
江明霁比他几个兄弟都高,站在不大的正屋里,不知为何,叫祝氏生出中逼仄的压迫感。她心里生出些莫名的不安来,避开长子的眼睛,草草地点了下头,“我都好。”又指了指,“你坐下说话吧,别站着了。”
江明霁坐下。祝氏有心说些什么,缓解缓解气氛,却又开不了口。还是林嬷嬷聪明,进内室抱了年幼的江明旭来。旭哥儿今年两岁多,很是壮实,看见江明霁,歪着脑袋,指着他问,“你是谁啊?”
这话一出,林嬷嬷都傻了,忙不迭地道,“旭哥儿,方才不是和你说了吗?他是你哥哥啊……快,叫兄长。”
旭哥儿被祝姨娘惯得脾气很大,在林嬷嬷不断的催促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句,“哥哥……”
江明霁轻“嗯”了一声,并不在意一母同胞的弟弟是否亲近自己。他态度冷淡,旭哥儿倒是新奇了,春眠院里上上下下都围着他转,这个“哥哥”却对他爱答不理的。这时刚好有下人找姨娘说事,祝氏走开了。林嬷嬷则去外头,吩咐丫鬟去取早膳来。
旭哥儿看了会儿,见屋里没大人,就哒哒地走到江明霁的身边。他左看看右看看,踮起脚,伸手戳了下江明霁面前的茶杯,茶杯倾倒,还剩了些的茶汤流出来。
江明霁冷淡地看了同母弟弟一眼,垂眸地扶起茶盏。
旭哥儿被看了眼,本来都有些怕了。但看哥哥没说话,胆子便大了起来,蠢蠢欲动地盯上了桌上更大的物件,准备闯个更大的祸。他踮起脚,飞快地去抓桌上的茶壶,年幼的熊孩子丝毫不知茶壶里的水是烫的,抓住壶嘴后,用力地一拽。
屋里屋外都听到一声瓷器落地的脆响,紧接着便是旭哥儿哇哇大哭的声音。祝姨娘惊得一把扯开帘子,一进屋,就看到江明霁站在桌边,旭哥儿在他旁边大哭,两人脚边是碎了一地的壶器和洒了一地的茶汤。见幼子嚎啕大哭,祝氏顾不得其它,赶忙过去把人抱起来哄。
林嬷嬷也听到动静进来了,看了看屋里的情形,正准备说话,却被祝氏叫了过去,“嬷嬷,你快来看看旭哥儿。他怎么哭个不停,是不是哪里伤到了……旭哥儿,你哪里疼,和姨娘说。”
林嬷嬷只好陪着祝姨娘安抚旭哥儿,在两人的安抚下,旭哥儿哭声渐小了些,抽抽噎噎地说,“哥哥、哥哥刚才,打我。打我手。”
旭哥儿这话一出,林嬷嬷都还未来得及阻拦,祝氏立刻去看仍站着的长子,眼神中瞬间流露出的忌惮和憎恶,让林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