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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住将竟的命数,洛雪烟无力地垂下手,那只怒面貔貅面目扭曲,承载了她生前的所有不甘。那双漂亮的眼睛失去光彩,映出灰蒙蒙的大雪。

“因因?”

江寒栖愣怔地看着洛雪烟的脸,感觉心脏被血淋淋地剖了出来,随她一起停止了跳动。

毋庸置疑的,她死了,就死在他怀里,各个感官无比清晰地承接了这个残忍的事实。他要陪她,他们说好了永远在一起,走也应当一块走。他生怕自己不能在黄泉路上追上洛雪烟,抬手去抓噬魂箭,最后一根弦绷成细丝,几欲断裂。

这是世间唯一能杀死他的东西。

手握住箭身的瞬间,噬魂箭消失了,洛雪烟的身体也开始消散,伤口周围生出晶莹的光点,像萤火,又像小小的雪花,飘到了天上。

江寒栖慌乱地堵伤口,瞬息之间,怀里的重量没了,桃花手链掉到他的衣服上。那些光点和雪纠缠到一起,被风一吹,打着旋聚到一起,又仿若是一阵缥缈的烟。他抓了两下,凄厉道:“因因,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可最后什么也没能抓到。

这世上最爱他的人走了,在这大雪之中,虚无如烟雾,什么也没留下。

白茫茫的一片。

雪无休无止。

第262章 254.疯子 心衰而亡的无生倒在……

心衰而亡的无生倒在雪地,身上盖了薄薄的一层白,像收尸的白布,然而他终究是不可能追到黄泉的。

某个瞬间,被悲伤撕得粉碎的心脏又顽强地跳动起来,每一下都伴随着撕裂般的抽痛。

江寒栖呕出一大口血,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坐在雪地里,怀抱大氅,握着无主的桃花手链。他呆滞地望着前面的雪地,耳朵里充斥着一种异常平静的嗡鸣。大氅上残留的体温被寒风无情地卷走,寒意顺着手脚侵入体内,冻住了心脏,目之所及只有凄冷的雪光。

雪地上残留着洛雪烟的脚印,小小的,单薄的,新的雪覆盖在上面,轮廓变得模糊。她从那边跑过来,因为腿伤,跑姿有些别扭,但笑得很开心,透着点傻气。他想,因因不久前还在他的怀里来着,她说她很疼,然后就不见了。

不见了,连尸体都没留下……

世界好像在缓慢地下降,不知会落到何处。

江寒栖迟钝地眨了下眼,头垂了下去,像颈骨折断一样。他已经无法思考了,方才发生的一切突然变得难以理解。他在雪里死过很多次,一直觉得雪是死亡的预告,只针对他。棠梨在下雪时杀他,村民在下雪时杀他,江善林在下雪时杀他,所以噬魂箭杀的人也应该是他才对。

他屡造杀孽,恶业累累,在得到幸福的前一刻灰飞烟灭正好符合因果报应。

可为什么是因因呢?

她做错了什么?

她为何要死?

就因为她想救他,所以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为什么没能挡住那支箭?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他为什么是无生?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爱意倾斜的天秤开始剧烈地摇晃,江寒栖将洛雪烟披过的大氅揉进怀里,绝望地尖叫起来。眼泪流干了,他一滴泪都流不出,眉心莲涨出妖艳的鲜红,越来越深。又一次,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住痛失所爱的悲痛,血喷到雪地上,红与白的强烈反差凄惨无比,恰似喜庆的红彩带和送丧的白布纠缠难分。

乐极生悲。

突如其来的危险妖气令奔赴崖底的人们不寒而栗。

江羡年感觉妖气似曾相识,但绝不是血妖身上的。难道是哥哥?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江寒栖想隐藏妖身,她还没和江良钰说这事。他以后要离开江家,让千机阁那边知道他是妖就麻烦了。

“大伯,我有事要告诉你,”江羡年叫住带队的江良钰,将他拉到一边,贴着耳朵小声道,“哥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