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往屋里走,双手抱在胸前,冻得直吸气,感叹一场秋雨一场寒。临近门前,她忽然察觉到江寒栖的气息,怔了下,提前打了声招呼,慢慢推开门,看到他立在门后,正对门缝的位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内,面无表情。
门彻底打开后,他才把目光放到洛雪烟身上。
“站在这干嘛?不冷吗?快进屋快进屋,”洛雪烟知道江寒栖在意江羡年的到来,把他往屋里赶,带上门,牵着他往屋里走,“小心我给你安排姜枣茶。”
“看到她,”江寒栖抚上心口,有些委屈,“我这里很闷,不舒服。”
洛雪烟偏过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试探道:“你不认识阿年了?”
江寒栖摇头。
洛雪烟不禁感到惆怅。这都睡了两觉了,怎么还没清醒?她又问:“你认识我吗?”
江寒栖依旧摇头。
洛雪烟驻足而立,随口道:“那你见到我是什么感觉?”
江寒栖抓着她的手盖住心口,那颗心隔着骨和皮用力撞击掌心,仿佛想跳出来被她握住一般。他盯着她,唇边沾了些笑意,认真道:“这里会跳得很快。”
“哦。”
洛雪烟抽出手,感觉脸颊滚烫。她想,江寒栖真的很喜欢她。
今安在下午喝过安眠的药汤,还在昏睡。江羡年坐在床边,默默看着他,手里抓着蒙眼的布条。她遣散了下人,屋里只有她和今安在,烛心的爆裂声偶尔响起,沉寂后只能听到细密的雨声。
医师检查过眼睛,下了最糟糕的诊断:毒药未知。不知毒,则无法解,相当于无药可救。
江羡年展开布条,透过火光辨认出留在上面的血渍,心脏猛地皱到一起。
医师说今安在可能会失明。
“阿年,”江羡年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到今安在睁着眼,眼睛一如既往地亮,其中烛火在跃动,“怎么哭了?”
江羡年闻言摸了下脸,触到一手湿。她用手背蹭掉眼泪,张开嘴假装打了个哈欠,扬起笑脸:“没有,打了个哈欠。眼睛还疼吗?”
“可能”会失明,不代表“一定”会失明,她不想让今安在过早地承受这种不确定的恐惧。
“不疼了。”
今安在坐起身子,咳了下,感觉身上有点乏力。江羡年伸手扶了下,给他围上被子,接了杯水递过去。他润完嗓子,想起被掐晕前的记忆,问道:“江兄去哪了?”
“他在另外的客房,我们现在在闻人家。那片树林是闻人家的禁地,”江羡年注意到抚摸脖子的动作,觉得今安在在后怕,“脖子疼吗?我去叫医师。”
“我没事。”
今安在拽住江羡年的手,把她拉回到床边,看看她,嘴纠结地抿了起来,眉头紧缩。
江羡年主动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今安在期期艾艾地措了半天辞,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江兄有点……超乎常人?”
江羡年愣了下,挑明道:“他是无生。”
“哦,”今安在怔怔地点了下头,还在考虑如何委婉地交代江寒栖是妖这件事,突然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啊?!那他住在这儿岂不是……”
今安在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慌乱地捂住嘴,用的力气太大,手拍到嘴巴时发出短促的“啪”。他鬼鬼祟祟地凑近江羡年,压低声音问道:“闻人家没发现吧?”
江羡年哭笑不得:“他很安全,你不要担心。”
“那就好,”今安在坐了回去,“我们赶紧离开闻人家吧。江兄毕竟是妖,被人撞见就不好了。”
江羡年问道:“你不怕他吗?”
今安在回道:“江兄虽然性子冷漠,但人,妖不坏,他隐瞒妖身肯定有苦衷。”
他打怵江寒栖是真,把他当朋友也是真,不愿把他想得太坏。再说一个会把掉到地上的雏鸟送回鸟巢的少年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江羡年接话道:“他的苦衷是我爹爹。”
今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