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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问道:“如意呢?”

江羡年回道:“在和谢知微谈心。”

阮如意的叙述开始于谢知微的要求:“你能跟我讲下阿春的事吗?”

阮如意已经知晓谢知微对阿春的情意,特地把惊险从讲述中剔了出去,只给他表述逃跑中难得的美好时光,用平淡的日常勾勒她的朋友,他的爱人。

过了会儿,谢知微听出她的好心,笑了笑,说道:“谢谢阮姑娘耳朵好意,但我想知道阿春一路上遇到过什么危险。”

阮如意有些为难,谢知微哭过以后又吐了不少血,她怕他接受不了再出什么意外。

谢知微宽慰道:“我清楚自己的身子,不打紧的。”

阮如意只好从头细说护送阿春回归故里时横生的险象。

其实她认识阿春的时间并不长,也就短短一个月,二十多天全在路上奔走逃命。她这边就三个人,但天水山庄那边的人就像韭菜一样,击退一波又长出一大茬。

危险之事信手拈来,讲起来比先前在为数不多的平静里缝缝补补要容易许多,不过保险起见,她依旧瞒了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

阮如意一边讲着,一边观察着谢知微的脸色,时刻准备结束话题。但他意外的坚强,神情痛苦、双拳紧握,就这么安静地听完了叙述。

谢知微沉默了许久,幽幽叹了口气:“阿春恨我,是应该的。”

阮如意叹了口气:“你也是受害者。”

谢知微摇头否认:“说到底还是我害了她。”

阮如意问道:“话说你娘为什么想要阿春的心?就因为她的离开让你害了病?”

谢知微思索了一会儿,面上的灰暗又扩散了一些,肩膀像流沙一样的塌了下去。他缓缓道:“可能是为了给我治病。”

有次他半梦半醒间听到白檀和庄夫人在谈论药引的事情,他隐约记得听到了“心”这个字眼。

谢知微接着道:“可是我已经活够了……我之前就跟她说过让我安安静静地死在春天,但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阮如意提议道:“那你现在跟你娘说让她收手,她……”

谢知微摇摇头:“没用的,她不会听的,她从来听不到我说的话。”

不管做什么,她都会打着为了别人好的幌子一意孤行,仿佛自己是了不起的救世主一样。

她将强加在他身上的一切视为恩赐,并为此感动不已,可是他一点都不需要,他只想要一场发生在春天的死亡。

他忽然发现自己傻的好笑。

父亲死于意外,姐姐又早死,他一直觉得母亲很可怜。他同情她,怜悯她,爱惜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拯救她。

拯救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绝对的服从。他从来没有忤逆过她,她要求什么,他就做什么,哪怕他并不喜欢那件事。

他哪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想哭不能哭,想爱不能爱,他俨然是庄夫人的提线木偶了。

他选不了生,但至少可以控制死。

谢知微看向阮如意,眼神坚定:“我想好了,我要去不寒山找阿春,用这条命赎罪。”

阮如意愣了愣,问道:“你不打算回天水山庄了?”

谢知微平静地回道:“没有囚犯愿意心甘情愿地待在牢笼。”

他在爱中是自由的,他想永远留在自由里。

江寒栖洗过澡,对着镜子看了看脸上的巴掌印,疼倒是不疼,就是被白皙的皮肤一衬显得有些碍眼。

他想起消肿的药膏在洛雪烟手里,正准备去拿,洛雪烟送来了药膏。

洛雪烟和江寒栖分开了几日,乍一看到沐浴完的他感觉很新鲜,嘱咐完药膏的用法后也不说话,就那么眨巴着眼打量着他,像在观察刚认识不久的新人一样。

江寒栖把手伸过去接药膏,洛雪烟没给他。他抬眼一看,发现她在盯着他脸看。

他想起在药铺抓药时她跟伙计说会给他涂药,恍然大悟,牵起她的手,领她在桌旁坐下,将脸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