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难约。”
谢知意难为情地笑笑:“我娘在家不让我出门。”
关萍儿问道:“你娘明天才回来吗?”
谢知意补充道:“明天下午。”
关萍儿看了看她的手,邀请道:“我要先去染个指甲,你要不要一起?”
谢知意小声道:“我娘不让。”
关萍儿继续劝诱:“碰水就掉了,留不到明天的。”
谢知意回道:“还是算了吧。”
关萍儿看出谢知意心动了,撒娇道:“好妹妹,陪我一起吧。”
她牵起谢知意的手,看了看葱白似的手指,接着道:“你这双手配红指甲多好看啊。”
谢知意有些动摇,但最终没有明确地答应下来,和婢女一起上了关萍儿的马车。
尧城偏僻,距离隔断了潮流的涌进,它就像一个死板的老人,总是恪守旧时那些老掉牙的东西,这样老人注定和年轻人玩不到一起。
关萍儿带谢知意去的地方叫榕城,在尧城隔壁,是个相当有活力的地方。
谢知意很少出门,挑开车帘目不转睛地盯着景致的变换,感觉自己像脱壳的蝉,陈旧的壳子留在尧城,新生的翅膀充满活力,借风展开,可以飞到任何一个地方。
于是她也发出了蝉鸣,不过是清泉淌石半的笑声,不告夏,报喜,她心中的喜。
关萍儿笑她没见过世面,谢知意也不生气,开玩笑道:“所以才要关姐姐带我出来开开眼嘛。”
尽管当时一个劲地拒绝,可目睹关萍儿染指甲后,谢知意难免眼热,眼巴巴地看着店员将捣碎的凤仙花涂满指甲。
关萍儿趁热打铁:“喜欢就过来试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谢知意到底还是加入了染指甲的少女行列中。店员调配花液时,她问了又问:“这个碰水能洗掉吗?”
店员演示了一遍水洗后的效果,谢知意这才松了口气。
太阳落山,谢知意又回到了山脚下,和关萍儿挥手道别后,她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的她是寻常的少女,会染指甲,会穿艳丽的衣服,会在席间说笑。
但这一天的经历的确不是梦,红色的指甲和好友送的衣服证实了这一点。
谢知意美滋滋地和婢女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屋里点着灯,映出一个人影。她迟钝地发觉其他下人的反应有些怪异,预想到谁在里面,心里咯噔一下,停在门口不敢推门。
“进来。”
如无波古井般的声音扯下蝉的双翅,笨重的壳套上轻盈的四肢,自由的灵魂摔了出来,粉身碎骨。
谢知意看了看手上没来得及洗掉的红,转身要逃。
“你想去哪儿?”
庄夫人已经在门口了,她逃不掉了。
谢知意将手紧握成拳,勉强镇定下来,一五一十地把一天的行程说了出来,当然,她隐瞒了庄夫人不喜欢的部分。她心想,如果只是和朋友聚一下应该能应付过去。
“关萍儿?你怎么能交那样没脑筋的朋友?”
第一句话就是对好友的贬低。
谢知意反驳道:“萍儿人很好的,她……”
庄夫人轻蔑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朋友这种东西是最不可信的,只有家里人才能靠得住。”
这时她发现谢知意的婢女手里拿着东西,把包装一拆,一套艳丽的衣裙落了下来,像是好几只花蝴蝶的尸体堆在一起。她捡起衣服抖开看了看,皱眉问道:“这衣服是你买的?”
谢知意无措道:“不是,是萍儿送的……”
庄夫人厌恶道:“难看死了,她送这个肯定不怀好意,就想看你出丑。哪有小姑娘穿这种颜色的裙子。”
谢知意反驳道:“榕城那边很流行这个的。”
庄夫人恨铁不成钢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她把裙子丢到地上,对侍女吩咐道:“拿去丢了。”
谢知意抱起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