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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栖油然生出对爱的恐惧,如果人都会因为爱而发疯,那他一辈子也不要……

抬头望天的瞬间,清辉坠入了眼底,混乱的思绪聚到一起,凝成皓腕,虚虚点在他的心上,惧意忽然就散在了风里。

“为、情、所、困。”

醉酒时的低语飘进耳朵里,轻轻的,像一根羽毛,搔了下,又刮了下。

他听得晕了头,感觉自己像喝醉一样,脚下的路软塌了下去,酒劲冲到脸上,染上红晕的地方越来越烫,似是要把皮囊烧穿。

“当心……为、情、所、困。”

明明是劝诫,但听起来却像邀约,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邀约。

真是神智不清!

江寒栖在心里怒骂自己,心有余悸地捂上脸,凉意压下了红晕,他从疯癫的状态逃回了现实。

江寒栖冷静了一会儿,决定这几天和洛雪烟保持距离,他需要时间收心。

他往客栈的方向走,听到树上有动静,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见到一只乌鸦俯冲到地上,啄了下地上的什么东西,往前跳了跳,和他大眼对小眼。他收回目光,经过了乌鸦。

乌鸦又啄了下地面,在原地蹲了会儿,展翅准备飞上枝头,影子也铺开了翅膀,变大了许多。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它双足离地的间隔,一团不规则的影子从暗处闪出,窜上了它的影子。

那团影子像一团燃烧的火,边缘如鱼鳍一般扭曲着舞动,不过它既没有亮,也没有热,有的只是乌漆嘛黑。

它迅速胀大,仿佛面皮包住馅料一样地裹住乌鸦的影子。

乌鸦腾空,影子变小,恰好令影子实现了全面的包裹。

乌鸦的影子在那个瞬间燃烧了起来,黑色的火烧掉了它的形。

乌鸦叫了声,僵硬地栽到地上。

黑火慢慢熄灭,形成了死乌鸦的黑影。

就在这时,乌鸦又扑腾起翅膀,发出难听的叫声。但它似乎和翅膀不熟,扇了半天也没飞起来,就那样张着翅膀躺在地上挣扎,像个黑乎乎的蝉蛹在蠕动。

慢慢地,乌鸦找到了使用翅膀的诀窍,终于收起了双翅,在原地蹦了蹦,发出了刺耳的叫声,莫名能听出些愉快。

乌鸦看着江寒栖离开的方向,叫了三声,飞上了天空。

第119章 115.异梦 天上那轮月圆……

天上那轮月圆满得好似随时会爆开一般,影子投在河里,几乎要横跨整条河,像扣了个硕大无比的白玉盘。

花灯随波荡下,焰火躲在灯罩子里,风波起,它跟着摇晃,气定神闲地淌着星河的倒影过水,涌进了玉盘里。

一只花灯在月光中迷失了方向,晕头转向地朝着河边来了。

洛雪烟瞧见,俯身轻轻推了一把,将花灯送了回去。

目送花灯远去后,她转头,看到江寒栖也在盯着那只花灯。

他放弃了爽利的高马尾,用一只简单的白玉簪固定发髻,如瀑的长发披在身后,沾满了清辉,泠泠似仙,渺茫不可触。

但她还是伸出手,抓到了幻影一般的月下美人。

十指相扣,洛雪烟感觉自己好像捞出了水中的月亮,突然有些飘飘然的。

“江观南,”清冷的一瞥让她感觉自己也沾满了银尘,她斟酌着措辞,问道,“如果我说我是从天外来的,你会相信吗?”

江寒栖摸了摸她的额头。

洛雪烟拍掉他的手,认真地注视着他,又问了一遍:“你相信吗?”

江寒栖看了洛雪烟许久。她被看得底气全无,眼皮耷拉下来,将视线聚焦到他手上的疤痕上,焦灼地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她盯得眼睛有些酸涩,突然听到了一句:“信。”

洛雪烟的手紧了紧,移下去的视线没有勇气爬回江寒栖的脸上,还在疤痕上打转:“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江寒栖等了会儿,见她垂头不语,便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