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君既明已经将这通道内的符篆解析得差不多了。
真正遮掩此处密林、让人下意识忽略放过的幻阵,恰是这暗窟之中的众多符篆!
幕后之人中,必然有一位符篆大师。
君既明屈指,敲了敲桂小山的额头,冷声道:“回神!”
桂小山:“……”
他一时还有些许恍惚。
“凝心定神,你的心乱了。”君既明说道,“我们该往前走。”
桂小山低声苦笑,方才共感到的记忆清晰在目:“师弟说得不错,我们该抓紧时间过去了……”
他招手收回灵蝶,“我知道怎么走了。跟我来。”
继续前行一段路,桂小山打量着君既明冷静的神色,迟疑道:“师弟,你见到这里的景象,难道不曾有感觉么?”
一种愤怒。
桂小山想到。
一种想把这里撕碎的愤怒。
“……当然有。”
君既明说道。
他觉得很恶心。
暗窟里面的符篆与他无关,可外面的四方八柱玄光阵是他在玄光阵基础上一手所创。
而如今,他改创的阵法,被人再次加以改造,成了作恶的帮凶。
改造阵法之人,必然是熟知他最初改创阵法的人。
屈指一算,寥寥无几。
亦均是曾经真心以待过的人。
……何其讽刺。
在认识到这一事实的瞬间,君既明已经失去了愤怒的感觉。
愤怒的情绪是一种浪费。
因此无需愤怒。
君既明抬手,抚过剑柄。
他心中只剩平静。
静等剑出鞘。
说不通的道理,就用武力让他们懂。
.
暗窟深处。
石室内。
黑袍人专心致志的在用越芳时的血液绘制阵法。
烛草安静待在旁边——黑袍人的实验开始后,是不会让她帮忙做事情的。
黑袍人让她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烛草一直都很清楚。
那就是作为一个本该死去却侥幸成功的实验品,继续见证他的实验。
但是……
真奇怪。
烛草的视线落在黑袍人正在绘制的阵法上。
待在暗窟这么久,她第一次见到这个阵法。
新的阵法吗?
要在越芳时身上实验吗?
“咦……你的灵主竟然没有解灵。”枯瘦五指掐住他的灵脉,感受着其中涌动的灵力,黑袍人惊讶道,“我说为什么,你还有力气睁眼呢?”
越芳时微微抽动嘴角。
不解灵,越惜在过来的路上吗……
得到了我报过去的信息,掌教不会只让越惜一个人过来,应该有长老同行。
……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越惜不想放弃,我不应该先说不行。
他声音微弱,“解灵与否,同你的实验有关系么?”
黑袍人高高在上睨他一眼,对他的问题不以为意。
不过一介将死之灵而已,成为他们伟大事业路上的垫脚石已成定局。
想到这儿,他心情不错,难得大方说道:“没什么关系,我见猎心喜罢了——第一次解剖你们这种还有灵契的灵,我很好奇啊,你的灵主会不会跟着你一起死?”
越芳时:“你不喜欢灵族。”
黑袍人冷淡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不是人,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想到自己查探到的见闻,以及在暗窟中见到的尸骨,越芳时忍不住说道:“可你也杀人啊。”
黑袍人哈哈一笑,不屑道:“我杀了他们吗?”
“不是么?”
“当然不是。”他正义凌然,言之凿凿道,“他们没办法继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