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在新鲜劲头上。”宁泠顿了顿,思考后继续,“以后身边的女人多了,他还记得我是谁吗?”
“可若成了府里的妾室,衣食无忧也不错啊。”珍珠后半句说得很小声。
“表面上的光鲜亮丽罢了,你今日拿到鸡蛋了吗?我所有的一切都得仰仗他的施舍,今日他吼我两句,府里谁敢帮我?以后他淡了腻了,正室要卖我罚我,岂不是易如反掌。”
宁泠平静地说完,虽然男人也不见得会对正妻好,可至少有法律条文的约束。
珍珠小心翼翼地说:“那侯爷是淡了,腻了吗?”
“或许是吧。”宁泠心力交瘁地上了塌。
淡了腻了最好,那怕喜欢也不影响她离开。
珍珠将屋子里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合适的药膏。
宁泠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了,困得声音模糊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珍珠妥善地收拾完东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一转身就发现门后杵着侯爷,她吓得要大声行礼。
一记冷飘飘地眼刀扫来,珍珠的嗓子瞬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心惊胆战,拼命回想刚才的谈话,不知侯爷来了多久,听了多少。
他一个眼神示意,珍珠放轻脚步离开了。
裴铉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半弦玄月挂在漆黑的上空。
朦胧柔和的月光散落在地面上,宁泠的呼吸平稳悠长,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借着月光,目光轻柔地看着她的脸蛋。
红肿得更厉害了,因为不适,宁泠睡觉的眉头紧蹙。
嘴角的鲜血已经擦拭干净,宁泠正面朝上,双手交叉放于腹部,很老实的睡姿。
平时与他一起睡时,她的睡姿算不上多好。
爱躲着他,蜷缩着一团。
裴铉拿出带着药膏,尽量动作温柔地为她上药。
宁泠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珍珠在为她敷脸。
睡梦中的人忍不住娇气了几分:“疼,轻点。”
裴铉的动作顿了顿,俯身靠近她,在她脸上轻轻地吹气,凉风缓解了几分火辣燥热的疼痛。
宁泠没再喊疼,模模糊糊地继续沉睡,清凉的膏药敷在脸上。
看着她紧蹙的秀眉松了几分。
裴铉心里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他无计可施。
第二天宁泠起身后,珍珠面上带喜地抱着一个食盒。
宁泠用手摸了摸脸,感觉消肿了许多。
“姐姐,你猜是什么?”珍珠将食盒放置身旁,伺候她洗漱。
宁泠随意地扫了眼:“鸡蛋?”
昨天没拿到鸡蛋消肿,珍珠耿耿于怀。
“是一品楼的酥蜜饼。”珍珠神色高兴,“侯爷今日上值前,特意命人去买的。一品楼本来要中午才开门,可侯爷态度强硬,这还是今日的第一盒酥蜜饼呢。”
宁泠神情冷漠,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他裴铉倒是运用地炉火纯青。
见宁泠并无喜笑颜开,珍珠开心的表情收敛了些:“姐姐是不喜欢吗?”
“我想喝点热粥,这些冷硬之物我现在吃不下。”宁泠将食盒推至珍珠面前,“你吃吧,不要浪费了。”
看着金灿灿、香喷喷的酥蜜饼,珍珠肚里的馋虫都被勾起。
可转念想到昨夜裴铉冷冰冰的脸色,她不敢吃。
宁泠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消肿得还挺快。”
珍珠磨磨蹭蹭说道:“其实,昨夜我走后,侯爷来过,说不定是他给姐姐上药了。”
不知侯爷想不想姐姐知道。
宁泠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下值后,裴铉来了偏房这儿,宁泠后背垫着个海棠花纹的湖蓝色靠枕,坐在窗柩下绣着东西。
裴铉走进一瞧,发现是在手帕上绣着梅花,只是绣工一般。接着视线又转到放在一旁的酥蜜饼,满满的一盒,一个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