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行李, 他转头看着明显露出疲态的叶欣, 心疼地说:“你困了先睡觉吧, 我收拾一下。”
叶欣伸了伸腰,然后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说:“我想洗头洗澡。”
沈卓立刻挽起袖子, “那你先坐着歇一会儿,我给你烧水去。”边说边往灶房走去了。
拎了水桶出来,准备打水。
院中水井在出门之前, 特意搬了一块石板盖在上面, 此时拂开石板上的枯枝落叶再搬开就行了, 井中的水还是清澈干净的。
把木桶洗过,提了水回去,也把锅洗过了再灌满水, 然后烧火。
叶欣稍微坐了会儿就回房间去找衣服。这趟出门十来天,就没能好好洗澡过, 不管在火车上还是在招待所,都是擦擦了事,真不方便, 很怀念后世带卫浴的酒店了。
沈卓烧好了一锅水, 都给她提到洗澡间,桶里盆里灌得满满的让她慢慢洗, 自己则继续烧饭、准备菜、打扫院子、各处抹灰,忙得不亦乐乎。
叶欣慢吞吞洗好了出来,擦着头发,感觉全身都舒服了。
见他那么勤快,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把行李中两人换下来的衣服都一起拿出来洗了。
沈卓见了,还担心她冷着手,说:“天气冷,你烤火去吧,放着我一会儿洗。”
叶欣瞥他一眼,“我就洗那么一次,免得就你一个人忙,显得我很懒。”
沈卓哭笑不得。
其实就两个人生活,又没人说她。
知道她是心疼他,虽然不爱干家务活,但偶尔还是愿意克服懒惰做一点。
忙了一阵,屋里屋外都打扫清干净了,晾衣绳上也挂满了洗好的衣服,肥皂的气味飘散在渐渐暗下来的院子里。灶房里,也传出了饭菜香。
吃饱喝足,再把自己收拾干净。
等两人终于躺在熟悉又宽敞的床上时,什么也不想干了,依偎着,睡了十几天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接下去的日子好像又跟往年差不多。
打听到其他回城探亲的知青也渐渐回到丰水大队,叶欣就把带回来的一些糕点,往交好的几家人送去,也打听打听消息。
然后就是生产队上工,自家菜地春耕。
不过在私底下,她是有一点紧张起来了。
具体表现在,她把早已看得烂熟的课本又拿出来再看一遍,新买的习题、试卷按计划每天写。
还拉着沈卓一起。晚上吃过饭,点起煤油灯,两人各自拿出一套题目,手表掐着时间做完。然后相互批改。令她感到安心的是,多年练习下来,两人做题正确率很高,得分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但叶欣知道,百分之九十还不保险,最好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甚至百分之百。所以每次做完,还要研究错题,抄到做题本上加深印象,保证下次不要错了。
两个人都有了一本厚厚的错题本,做过的习题册和卷子更是在屋角摞得高高的。
沈卓已经渐渐看出一些,偶尔会问她:“什么时候恢复高考?”
叶欣说:“不确定。咱们只管保持学习,加强训练,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这年春天,丰水大队也来了一名男知青,不过叶欣现在已经没有兴趣关注其他知青了。
但同一个大队上工下工,也偶尔见到过,这新知青周旭看着是个脾气挺温和的人,有种书卷气,但又没有书生的娇弱和傲性,干活说话都挺好的。听说周旭还带了一个收音机,每天下工之后、睡觉之前,拿到屋前和其他人一起收听广播,消遣消遣。知青宿舍似乎因为他的到来和谐了不少。
春夏之交还有一次招工信息,也是给了两个下乡知青推荐名额,又引起知青们的一阵骚动。
叶欣还是没兴趣,只埋头两件事:赚钱和刷题。
倒是知青干部邢芳特意来找叶欣聊过天,说她下乡多年表现一直很好,救过孩子,帮扶乡亲,甚至因抓过土匪和人贩子受过表彰,给丰水大队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