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知什么时候和兰斯变成了脸对脸挨着?,对方高挺的鼻子亲昵地蹭着?自己的脸,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
被子下的腿已?经成功架上了雄虫的腰。
这糟糕的睡相。
他暗自唾弃了一遍自己,试图悄悄移开大腿,刚一动雄虫就睁开了眼,一双冰翡翠绿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
“咳咳。”诺维假咳一声,冲兰斯挤出笑脸:“早上好?,兰斯——”
“早上好?,诺维。”
兰斯闭上眼,又睁开,低沉优雅的声线落在他耳边,令诺维想起冬天里晶莹剔透的冰凌。
他“唰”地一下拉开同雄虫的距离,坐起来假装伸了个懒腰,耳朵热热的。
然后忽然停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兰斯:“你好?厉害,语言功能是恢复了吗?”
兰斯略一点头:“嗯。”
“那太好?了。”诺维发自内心地欢喜,他脸上露出笑容,下床给兰斯挑选出门?的衣服。
“你喜欢哪一件?”片刻后,他举着?从衣柜里挑出来的两套休闲装走进来,看向坐在床头的雄虫。
穿了四个月的家居服,终于能穿正装出门?了。
虽然兰斯穿家居服也难掩美貌,但诺维就是不太喜欢,也许是因为那样子像个病人吧。
兰斯的目光落在小?雌君身上。
诺维穿的是一套深灰色的休闲装,领口设计得很?别致,上面别了一只冰蓝色的蝴蝶。
小?雌君也是蝶族。
兰斯毫不犹豫选择了同款深灰带蝴蝶的上衣,诺维转过?来一看,不禁感叹两人审美还挺一致。
“我也喜欢这套。”
替兰斯换好?衣物,诺维又把他抱上轮椅,推到洗浴室,用热水打湿毛巾,拧干,仔细给他擦脸。
其实有全自动清洁系统,但他习惯了蓝星上的洗浴方式,压根没想起来。
“还要刷牙。”
诺维一拍脑袋,找到自己买的电动牙刷,幸好?当时买一送一,他拆了另外一支的包装,用刷头沾了清洁粉,弯下腰对兰斯:“啊——”
植物虫新陈代谢低,不刷牙没什么,醒了还是要刷的。
兰斯现在不能动,只能由?他代劳了。
诺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兰斯却是扬起眼尾笑了,他张口将牙刷头含进嘴里,任凭这早被虫族淘汰了八百年?的东西在自己嘴里嗡嗡震动,从左到右,将他的侧脸顶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诺维,
仰视过?来的角度——
乖得要命。
到底是哪些虫在说他脾气?不好?的啊?
诺维在心里狠狠腹诽,看着?低头乖乖漱口的兰斯,怜爱之情还在不断往上增长。
吃完早餐,凯恩已?经站在门?口等?候,看到兰斯上前几步,又碍于他的积威怯怯停下,低头快速喊了一声哥。
兰斯睨了他一眼。
凯恩深深低下头,他知道他哥是什么意思。
做事鲁莽、浮躁,感情用事,永远把个虫情绪摆在理智的前面,在他哥昏迷期间,竟然能让卡瓦那个老东西上门?找麻烦。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天气?有些冷,诺维让他们等?一会儿,匆匆跑回房间。
凯恩已?经准备好?了垂头听训,却半天没动静,他偷偷抬眼看过?去?,兰斯的视线落在衣帽间的门?口,似乎要将那门?烧穿一个洞。
他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这令他的胆子大了些,不怕死地开口:“哥,你也觉得这桩婚姻太荒谬了吧,现在你已?经醒了,可以提出离婚,大不了多给些赔偿——”
“闭嘴。”兰斯打断他的话?。
他收回视线,冷白的脸上露出愠色,目光刀子似的在这个亲弟弟脸上剐过?。
凯恩不敢再说话?,在兰斯面前老实得像只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