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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萤 木秋池 87941 字 2个月前

谢玄览已懒得再对这些神棍以礼相待,直接抓到监牢里上刑,刚抽了他两鞭子,还没开始上劲儿,那太霄道人就开始嚎:“我是吹牛的!但我师妹真的会!师妹救我,师妹救我啊!”

太霄道人说绛霞冠主已悟透了庄生梦蝶的秘术,只需等待一个重阴之日,就能颠倒现实与梦境。

他推算了半天的历法后说:“最近的重阴之日,应该在八年后。”

恰正是与阿萤十五年之约的那一天。

有了新的盼头,谢玄览终于短暂恢复正常。

他学着做一个合格的掌政者,整顿贪腐、抑制豪强、轻徭薄赋,同时请大儒教导小太子,要他做一个仁德贤能的储君。

太子一天天长大,他的欲望也日渐膨胀,听多了霍光之害,开始对谢玄览这位掌政的舅舅生出异心。

谢玄览知道,但是谢玄览懒得管,或者说,他有意纵容。

他知道自己有用得上太子的一天。

终于熬过了十五年,这一年,也是太子应当正式登基的一年,但是谢玄览迟迟不点头,逼得太子铤而走险动了杀机,谢玄览将这杀机引向玄都观,逼迫绛霞冠主行庄生梦蝶的颠倒秘术。

……

画卷徐徐展至穷尽,漫长的梦境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

虽然明知身在梦境之外,但旁观了谢玄览备受折磨的这十五年,从萤依然心痛如绞,只觉得每一幕、每一瞬都十分难捱。

但她没想到,梦境的最后才是最残忍的地方。

她眼看着风雪如帘落满他双肩,眼看着他跪在三清神像前,僵硬地彻夜叩首千次。

眼看着他平静阖目,在绛霞冠主面前引颈自戮。

血雾从他颈间喷出,继而如注如流,迅速淌满青石地砖。他微白的双鬓被血色染乌,神情却十分平静,好似不曾经历过这十五年的折磨,仍是自西州归来、昼夜催马要见发妻的得意少年人。

从萤泣不成声,哽咽着从梦里醒来,见眼前一片浅紫色的床帐。

有好一阵,她都没有缓过神,迷茫不知身在何处,直到脸上泪痕尽干,她突然掀帐下榻,披头散发地不顾梳洗,只踩了木屐就往外跑。

正在外头浇花的紫苏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从萤说:“我要见三郎……不,我要见晋王,我要去找他!”

紫苏拦住她:“晋王殿下昨夜来过,就是他把你从书楼抱回卧房的。”

“他昨夜来过,为何不叫醒我?”

紫苏猜测:“也许是怕你不想见他,怕你仍坚持要退了这门婚,辞了晋王妃吧。”

“不……我不退婚。”

从萤怔忪,抬手碰了碰脸上的泪痕,又有两行滚热的泪珠落下来。

她低声仿佛喃喃:“他找了我这么久,我不会再丢下他。”——

作者有话说:下章大荤……打错了,是大婚[坏笑]

第113章 婚仪

冬至之后,葭月二六,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吉日。

步春衢一派热闹的景象,虽然路旁围了步障,仍拦不住百姓们看热闹的兴致,众人擎首去瞧身着大红婚服、御马而行的晋王殿下。

从前只听说他病弱,后来听说他阴狠,如今瞧个真切,不料却是如此温雅清润、如芝兰庭树一般出彩的人物。墨眉深眼里含着笑如春风,繁复华丽的吉服衬得他病容多了几分精神,有如疏花照水一般清绝。

听见有人喊吉祥话讨赏,晋王吩咐陈成:“把准备的银锞子撒一些出去,告诉他们迎王妃绕城时有金锞子赏,请他们多为王妃积些口福。”

令旨一出,两街顿时更热闹了,若非有奉宸卫维持,只怕要冲出步障,随晋王同往迎接王妃。

从萤在集素苑里待嫁。

这回嫁人,是有圣旨封诏的热闹大事,除了相好的几位闺友外,从前与姜家交好的夫人们也来送亲,从萤向她们道谢,请季裁冰帮忙招待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