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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安迟疑道:“还要再脏?会不会太假?虽然是地下黑医生,但也会怕卫生不过关闹出人命吧?”
“你以为是今天?”赖栗讥笑道,“十二年前能进这种地方卖器官的人死了谁会在乎?就算有人查,你觉得这是什么很难摆平的事?”
赖栗昨晚看过剧本,尽管描绘的画面都很黑暗、残忍,可还是不及当年的十分之一。没有亲身经历过,根本没法重现那种压抑、灰暗的氛围。
人命曾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赖栗懒得再多说:“有多余的盒饭吗?”
颜安回神:“当然有,就怕不合你们的口味。”
剧组的伙食一直很不错,戴林暄作为投资方,并不介意在这方面耗费资金。而且为了安全,所有食材都有专人配送,再由专*门的厨子烧炒,哪怕男女主这种超一线演员都觉得满意,没有另开小灶。
不过让赖栗吃这些,戴林暄总觉得不够精细。他没直接驳斥:“先去看看,太油太辣的话你也吃不了。”
赖栗口味挺重的,但手术才过去一个多月,医生还是建议忌口。
“我得在这边看着……”颜安犹豫了下,刚好看见一道走近的身影,“栾姐有空吗?戴总和小赖总想尝尝剧组的伙食。”
“空着呢。”许久不见的严栾笑道,“走吧,这边挺绕的,我带路。”
戴林暄意外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严栾前几天请假了,说要出去散散心。她笑了笑:“今早刚回来,下午排了戏。”
戴林暄:“厉董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呗。”严栾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他最近谈了个对象,看起来有戏。”
赖栗看了她一眼,原本还以为她和厉铮是那种关系。
戴林暄失笑:“那还真不容易。”
严栾附和:“可不是吗,这么大年纪了,再不走出创伤就要进入孤寡老人的阶段了。”
他们离开片场,走上又高又陡峭的楼梯,即便是冬天,缝隙里的苔藓也没有褪去,只是有些萎蔫。
戴林暄注意着赖栗的神色,怕他不舒服。戴林暄本来想自己进来,但赖栗执意跟着。
这边建筑此起彼伏,由低到高,最下面的区域根本晒不到太阳,阴沉沉的很压抑,两边的楼房也因为常年没人住爬上了干枯的藤蔓。
而在赖栗眼里,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穿着奇怪的男人们靠着涂鸦墙,一边抽烟一边聊最近的生意,对于路过的女人投来下流的扫射,对于路过的男人投以定价的打量。
都不过是商品。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烟酒味,时不时能听到来源不明的短促惨叫,伴随着烈性犬的狂吠……
赖栗习以为常,只要他哥在身边,这些幻觉就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吃饭的时候,严栾去旁边接了个电话。
“我不怎么来这边。”赖栗缓缓道,“以前经常会在晚上出来,熟悉这边的建筑、地形,有一次误打误撞地绕到这边……”
他看到一个男的跪在地上求饶,却被一瓶子砸晕,穿着拧巴西装的男人手一扬,示意手下带进楼里:“拆了吧。”
他想知道楼里有什么,便从很狭窄的地下天窗钻了进去,窥伺到了那些“宰猪”的画面。
黑医生刚结束上一场,白大褂的血都来不及洗,就又会握住手术刀进入另一个隔间。
主动寻求买卖的外来者相对幸运,会被套着头带来这里,取出对应的器官再套着头离开,不过偶尔可能会被“顺手牵羊”。
这种通常被称为“零售”商品。
和零售对应的自然是整售,例如通过人口买卖来的人,例如绑架的人,不需要的自己人,榨不出价值或想要逃跑的“鸡鸭”……以及被淘汰的蟋蟀。
年纪小的运气好也许能活下来,再被卖给以乞讨为生的犯罪团伙。
罪恶的利益链从来都是一环扣一环,不会只有单一